即這個想法被謝英傑斃掉。
塔外……依舊是人類難以生存之地,人類與惡墮之間,依舊是獵物與獵食者的關係。
“你以後會去燈林市?”
“是的。”
“你有沒有想過那個地方或許沒有零號那樣的強大存在,但卻比機械城危險?”
機械城黑色區域白霧等人之所以能夠活著回來,完全是因為區域守護者零號,並非敵人。
否則他們沒有半點生機。
白霧說道:
“這個世界欠著陶教授。如果沒有人去償還,那我便去償還。”
謝英傑沒有回應這句話,將話題轉到了別處。
……
……
離開了謝家後,白霧便準備去瘋人院看看。
他猜到了大概宴玖出了些事情。但此前並沒有用海螺聯絡宴玖,因為周邊一直有人。
來到了瘋人院內部,景象讓白霧有些陌生。
這個一次次都慢慢變得祥和的地方,似乎忽然間倒退了回去。
兩個下棋的老頭因為始終找不到一顆棋子,焦慮不已,兩個人就像是兩隻失去了方向感的螞蟻一樣不停在院子裡不規則的走動著。
看書的人不再看書,再慢慢沾合著書頁,但因為順序認知障礙,他沾合下來總是不對勁。
而留著鼻涕泡的傻子一直在哭,嗓子都有些沙啞。
鄭多喜瘋瘋癲癲的,完全不像之前一樣一次比一次正常。至於護士,則躺在辦公室裡休息,瘋癲的鄭多喜她似乎已經顧不上了。
白霧忽然感覺有些不悅。他正常情況無法感到憤怒,但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情緒就是貼在憤怒的邊緣。
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呢?
就像是一個強迫症的人將一切事物擺放的整整齊齊,擦拭得乾乾淨淨,而忽然間這些事物被人肆意的弄亂弄髒。
於是白霧沒有前往病院大樓的第六層的宴玖的房間,靠著普雷爾之眼的提示他找到了那枚棋子。
但是兩個老人還是不肯下棋,依舊很焦慮:
“不見了啊……她不見了啊……怎麼找都找不到!”
“找不到……找不到……”
兩個老人各自重複著自己的話。白霧最開始以為他們說的棋子,但後來他明白過來了:
“她只是出去一會兒,還會回來的。你們放心,我會把她找回來的,但這之前,你們要和以前一樣,這樣她才會開心。”
難得有人竟然能夠跟瘋子的對上腦波。
兩個老人一聽,真的就安靜下來,很快開始擺起了棋盤。
隨後白霧又將看書人的書頁拼湊整齊,但看書人說:故事已經不對味了,看故事的環境變了。
這句話白霧也聽懂了,精神病人的世界在外人看來很亂,但對於這個瘋人院的人來說,追求的其實是靜。
白霧內心有些驚訝,宴玖的離開竟然讓這種靜被徹底打破。
他一個個安撫下來,最終看書的人繼續看書,傻子雖然沒有笑,卻也沒有哭。鄭多喜也不再瘋瘋癲癲,在白霧的指示下,開始照顧瘋護士。
這個時候,白霧才透過海螺聯絡了宴玖。
……
……
高塔第五層,宴家莊園。
再次回到了自己童年居住地的宴玖,並沒有絲毫的開心。
這裡已經讓她感覺到了陌生,孤獨。
連著幾天,宴玖都沒有離開,父親宴鶴語說的那些話,她進去了,也表達了自己的態度,但是毫無意義。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之所以是一個怪物的原因,就是因為和白霧所說的那個順序不同導致——人類必須經歷的感情順序。
先是親情,再是友情,其次是愛情。
這麼多年來,她覺得自己是有親情的,直到被宴知歲強行帶回來,她才發現自己一直都是錯的。
她連續幾天都瑟縮在華麗閨房的一隅裡,不想畫畫,不想說話,只是不斷的在心裡默唸著某個名字。
就在她最是難過的時候,這個名字奇蹟般的回應了她。
“宴玖,你現在在哪裡?”
意識裡猛然浮現出了白霧的聲音時,宴玖甚至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但很快她看到了白霧的那張臉,“海螺”就像是獨屬於她與白霧的一種聯絡道具。
見到海螺的一刻,宴玖沒有擠出笑臉,而是眼淚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