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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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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對來這一套。”他生氣地粗聲說。“我個人認為,大會的決議我們必須服從。我們已經申述了自己的觀點,大會的決議我們應該服從。”斯塔羅韋羅夫用贊同的目光看了看他。

“我也是這個意思。”他咬嘴咬舌地說。

杜巴瓦狠狠地盯住什科連科,咬著牙,非常露骨地挖苦他說:“悉聽尊便,根本沒人管你。你還有機會到省黨代會上去'懺悔'呢。”什科連科跳了起來。

“你這是什麼話,德米特里,老實說,你這話只能讓人反感,我不得不重新考慮昨天的立場。”杜巴瓦把手往外一揮,對他說:“你只能走這條路了。快認罪去吧,現在還不晚。”杜巴瓦同圖夫塔等人一一握手告別。

他走後,什科連科和斯塔羅韋羅夫接著也走了。

一九二四年在滴水成冰的嚴寒中來到了。整個一月份,冰雪覆蓋著祖國大地,天氣異常寒冷,月中又颳起暴風,大雪下個不停。

西南的鐵路線全被大雪封住了。人們和這無情的天災展開了鬥爭。除雪車的螺旋轉子鑽進高大的雪堆,為火車開路。

因為天冷風大,結上冰的電報線斷了不少,十二條線路只有印歐線和另外兩條直通線還暢通無阻。

在舍佩托夫卡火車一站的報務室裡,三架莫爾斯電報機啪嗒啪嗒地響著,只有內行人才能聽懂這不絕於耳的密語。

兩個女報務員都很年輕。從開始工作到現在,經她們手收發的電報紙條,頂多也就兩萬米長,可是,跟她們同事的老報務員卻已經超過二十萬米了。收報的時候,他用不著像她們那樣,看著紙條,皺著眉頭,去拼讀那些難認的詞和句子。他根據電報機的嗒嗒聲,就能把電文譯出來,一個字一個字地抄在紙上。現在他正在收聽並記錄電文:“同文發往各站,同文發往各站,同文發往各站!”老報務員一邊抄錄,一邊想:“大概又是清除積雪的通知。”外面狂風呼嘯,捲起團團白雪,向玻璃窗上打來。老報務員覺得好像有人在敲窗戶。他轉過頭去,不由得欣賞起玻璃窗上那美麗的霜花來。霜花的圖案有枝有葉,精巧別緻,是任何巧手都刻不出來的。

他看得入了神,竟忘記了聽機器的響聲。等他回過頭來,已經漏過了一段電文,他托起紙條讀道:“一月二十一日晚六時五十分……”他迅速抄下這段電文,然後放下紙條,用手託著頭,繼續往下聽:“在高爾克村逝世……”他慢慢地記下來。一生中他不知收聽過多少訃聞和喜訊,他總是最先知道別人的痛苦和幸福。那些簡略而又不完整的句子究竟說些什麼,他早就不去留意了。他耳朵聽著,手機械地記著,根本不理會它的內容。

不過是某某人死了,通知某某人而已。老報務員已經忘了電文開頭的幾個字:“同文發往各站,同文發往各站,同文發往各站!”機器嗒嗒地響著,他邊聽邊譯:“弗……拉……基……米……爾——伊……裡……奇……”他平靜地坐在那裡,已經有點累了。在某個地方死了一個叫做弗拉基米爾·伊里奇的人。他現在把這個噩耗抄下來,有人收到後會悲傷地放聲痛哭。可是這跟他毫不相干,他不過是個旁觀者。機器嗒嗒地拍出幾點,一劃,又是幾點,又是一劃。老報務員聽著這熟悉的聲音,立即譯出第一個字母,在電文紙上寫了一個“R”,接著又寫上第二個字母“W”,然後又工整地寫上“H”,兩豎中間的短橫還特意描了兩次。“H”後面是“X”,最後一個字母一聽就知道是“H”。

收報機接著打出了間隔,他只用十分之一秒的時間瞥了一眼剛剛抄錄下來的五個字母,拼在一起是:“REHXH”(“列寧”)。

機器還在啪嗒啪嗒地響著。老報務員剛才偶然碰到的那個十分熟悉的名字再一次出現在他的腦海裡。他又看了一遍最後那兩個字:“列寧”。怎麼?……列寧?……他把電報紙拿遠一些,看著電報的全文,瞪大眼睛看了好一會兒,於是,他幹這一行三十二年以來,第一次不相信自己親手抄的電文了。

他把電文反覆看了三次,看來看去還是那句話:“弗拉基米爾·伊里奇·列寧逝世。”老報務員從座上跳了起來,抓起捲曲著的紙條,兩眼緊緊盯著它。他不敢相信的訊息還是被這段兩米長的紙條證實了!他把煞白的臉轉向兩個女同事。她們聽到了他的驚叫:“列寧逝世了!”這個驚人的噩耗從敞開的房門溜出了報務室,像狂風一樣迅速地傳遍了車站,衝到暴風雪裡,在鐵路線和交叉點上旋繞著,又隨著一股寒冷的氣流鑽進機車庫那扇半開的大鐵門裡。

機車庫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