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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朱說有一瞬,看得痴了。

被李靜揮手在眼前晃了晃,他才輕咳了兩聲別開眼道:“在下雖曾在寺廟借居數年,但終究是不能跳脫紅塵羈絆的肉眼凡身。而且,比起佛家精神上普度眾生的度世來,在下更想要在行動上為百姓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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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說雖然神色間未褪盡剛才看李靜看得片刻痴迷的尷尬羞恥,但是,他幾句話說下來,卻仍然給人看到了他的堅持和決心。

李靜有些不自在的別開眼道:“你不知道什麼是謙虛嗎?即便你是真的有心兼濟天下,那不也應該好好藏在心裡的麼?飽讀詩書的文人士子,比起我這樣勉強識得句讀的粗人來,不是應該更加內斂的嗎?”

朱說的手沒有經過太多思考的,在李靜頭上揉了揉,他笑得坦然而堅定地道:“一味的謙虛畏縮,只不過是一個清高自詡的廟堂文人罷了。古來哪一朝的賢相良臣,是那種以清高謙虛自詡的畏縮之人?”

當然,這種真摯而有些狂放的話,朱說也只是在此種情境下對李靜說說而已。他雖仍不夠成熟老練,但是,待人接物方面,已經能夠把握合適的內斂尺度。

李靜頭被人揉了,都沒有反應,反而兩眼冒著星星看著朱說道:“這個,難不成就是傳說中計程車人的傲骨胸襟嗎?那個,哪一天你要真的拜相封侯了,能給我籤個名嗎?”

前半句或許是欣賞,後半句,卻真真是調侃了。不過,李靜的調侃,卻沒有嘲諷。

按說,古代文人的那種傲然狂放、唯我獨尊,一直是她不待見的,屈原、阮籍,其實,都只不過是政壇上的失敗者而已。

可是,眼前,穿著洗得發白的布衣,身形瘦肖、手指骨節明顯的青年說出來的話,她聽來卻絲毫沒有反感。

跟李讓的宅門府邸養出來的“君子如玉”不同,眼前的人,是真正知道民生疾苦的人,而他,看上去分明是出身貧寒的,竟然沒有寒門文人的窮酸狹隘,神色之間,流露出來的,是滿滿的自信執著。

沒有料到李靜還有這樣的反應,朱說怔在那裡,一時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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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李靜的那句帶了調侃意味的笑言,兩人後來的交談,有一搭沒一搭的,就變得輕鬆了許多。

等橋上的人流漸漸稀疏,朱說扶起李靜起身回去的時候,兩人間的稱呼已經變成了“希文兄”,“之姝”。

李靜的那一聲“希文兄”,多多少少還是含了調侃意味的,她本來以為,朱說會回她一個“之姝賢弟”,就像書院裡那些比較交好,但又不是非常親近,有著所謂君子風範的學子之間。

可是,朱說那略帶磁性的青年男子的嗓音,卻只喊了她的字。

李靜的意識裡,這樣的稱呼,是隻有相對親近的人之間才用的。一直以來,這樣稱呼她的人,也不過秦夫人朱氏、秦廣、管白、喬戎。連身為她師傅的管歆,都不會這樣稱呼她。蘇暢因為不好意思,多半隻會稱呼她“丫頭”。

當然,更親近的,蘇長山、秦廣,還有她的父親李寂,會稱呼她“靜兒”,李讓和摩西,只稱呼她的名“靜”。

不得不說,乍聽到朱說頓了片刻只叫出了她的字時,李靜其實感覺是有些微妙的。但是,自己的字在朱說口中轉過三遍之後,李靜也就釋然了。

雖然她沒有從政的意圖,也不覺得一個未來的宰相侯爺與她會有什麼瓜葛,不過,如果這人真的如他自己表現的這般能夠封侯拜相,那麼,這樣一個將來的高位者,把她當做朋友親切的稱呼,她的虛榮心,還是小小的膨脹了一下下。

回去的馬車上,聒噪的仍然是王炎和萬麒,不過,偶爾,在兩人高聲交談的縫隙裡,還能夾雜幾句李靜、摩西、朱說三人的低聲互動。只有魏紀一人,幾乎從未開口,時不時的瞥向右手撫在小腹上有一下沒一下幾乎是下意識不經意的輕揉的李靜,一張清秀的面容,苦作一團。

第二日,早餐過後,朱說和其他四人一起,去了書院。不過,萬麒、魏紀、王炎三人坐了萬家的馬車,而摩西,答應了李靜,騎了她的巴庫斯,與朱說那匹跟主人一樣瘦肖的黃馬同行。

跟李靜、摩西入學的程式不同,朱說入學,是經過入門考試的。朱說具體的才學李靜不知,只知道他應試的那篇以“仁”為題做得文賦,不論是文采還是立意,都讓審評的三位夫子連聲稱道。連一向不太把別人看在眼中的李讓,也對朱說另眼相看、自愧弗如。

等到李靜生理期過了入學的時候,看到李讓主動跟朱說交流,驚得差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