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掛在臉上,而不能掛在嘴上,既然相國都請他坐下,那自己反對又算什麼呢?
王昂笑了一聲便站起來道:“既然相國有事和張刺史交代,我就不打擾了,朝房中還有些事,我先走一步。”
崔圓瞥了張煥一眼,意味深長地對王昂道:“也好,你先去吧!這兩天要約束好王研,好日子就要到了,可別在最後幾天出了什麼事?”
“請相國放心,我自然會加派人手,絕不會讓小人得逞!”王昂對張煥輕輕哼了一聲,便揚長而去,不過他這一哼卻不是為了兒子,而是因為張煥想與自己平起平坐。
“相國似乎對張煥頗有不滿。”
張煥對王昂的警告視而不見,他坐了下來,對崔圓微微一笑道:“難道比對蔣侍郎地不滿還要甚乎?”
崔圓不由一怔,他心中暗呼厲害,此子的眼光何其之毒也,他呵呵一笑,“宰相肚裡能撐船,本相哪有這麼多不滿,否則早累死了,張刺史猜測不準。先罰酒三杯!”
“是吧!那真是遺憾了。”張煥端起酒杯淡淡笑道:“本來我還想助相國一臂之力,如此,是張煥孟浪了。”
說罷,他連喝三杯,隨即起身向崔圓深施一禮。“相國日理萬機,時間寶貴,屬下就不打擾了。”
崔圓始終一言不發,待張煥離去,他慢慢地坐下,低頭陷入了沉思
張煥也沒有再去找京娘,而是直接帶著親兵向永嘉坊而去,他在永嘉坊有一處宅子。也就是裴俊借楚明遠之手送他的那一座。現在則住著留守在京城的李泌以及其他的幾個幕僚。
老遠,張煥便看見在宅子前面搭了一施粥棚。棚前擠滿了前來領粥地長安乞丐,人來人往,十分熱鬧。而在大棚旁地空地上,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正在給一些生病地乞丐診治,張煥越往前行就越覺得那男子的背影異常眼熟,他忽然認了出來,正是他的師傅林德隆。
十幾匹馬奔來。一些蹲在街上喝粥的乞丐紛紛向兩邊躲閃。這時,從粥棚裡走出一名老道。他一眼認出了張煥,不覺笑了起來,他正是李泌。
“施主可是來領粥?”李泌待張煥下馬,便迎上前打趣地笑道。
“李道長若還有餘糧,不妨到河西去施粥,那裡連鍋都快揭不開了。”
李泌聽他說得有趣,不由微微笑道:“等你這次述職結束,我就背袋米跟你回去。”
“我也會跟去。”林德隆慢慢走了過來,他拍了一下李泌瘦弱的肩膀笑道:“李道長背不了多少,我去可以幫忙多背幾袋,順便到你西涼軍中謀個軍醫之職。”
望著二人誠摯地笑容,張煥的心中泛起一陣溫馨,他笑著問林德隆道:“師傅不是返回蜀郡帶孫子去了嗎,怎麼又回了長安?”
林德隆眨眨眼笑道:“可你的師母卻覺得兒子更重要,就逼著我帶兒子進京趕考,她害怕又象去年一樣,惹出什麼大麻煩來。”
張煥想起去年的情形,不覺有些歉然,林德隆卻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笑道:“其實是跟你開個玩笑,你師母是想沾沾你的光,叫我先來打前哨,假如武威郡不錯,我們全家都要遷去,哎!原以為回鄉不錯,可人情冷暖啊!家鄉真的還不如太原。”
張煥大喜,連忙笑道:“最好師傅再回一趟太原,以你林神醫的名頭號召一聲,遷個幾千戶到武威郡去,那我就更高興了。”
接下來林德隆繼續去看他地病人,而張煥則快步走進了府內,他午飯還沒吃呢!
“你是說,裴俊主張你先取河湟?”李泌揹著手在房間裡走來走去,仔細思索這件事情地前因後果,從戰略上講,取河湟能佔據大片豐腴之地,能為下一步的發展打下堅實基礎,確實是上上之選,可問題是韋家會無動於衷嗎?河湟地西平郡曾一直是隴右節度府所在,也曾是河隴地區第一大城,如果張煥真的取下河湟地區,那他與韋家的矛盾將不可避免地爆發。
或許這才是裴俊的真實目的,讓張煥把韋家的兵力牽制在隴右之南,而他則可以出兵渡過黃河,以調解兩家爭端為藉口,佔領隴右北部,應該就是這樣。
想到此,他抬起頭問張煥道:“裴俊之用心險惡,你可曾想到?”
張煥一邊吃飯,一邊笑了笑道:“人家把最寶貝的女兒給了我,又要每年向河西輸送糧食和戰略物資,真把我扶植起來,對他卻沒有半點好處,天下哪有這麼便宜地事?他當然有自己地考慮,他無非是想在隴右分一杯羹,又不是在我碗中奪食,我擔心什麼?”
他三下兩下把碗中的最後兩口飯刨光,把碗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