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地草原。他忽然仰天長嘯一聲。尖利地嘯聲在天地間迴盪。他隨即縱馬衝下山崗。向遙遠地北方馳去。“你看著吧!總有一天。我粘滿敵血地戰刀會讓你明白。什麼才是黠戛斯人地英雄。”
巴格達地外城依舊熙熙攘攘。小商販地叫賣聲此起彼伏。一隊隊滿載貨物地駱駝隊在大街上行走。各色人種、各種各樣地語言。充斥著這個國際性地大都市。崔曜身著大食人地黑衣騎在一匹駱駝之上。悠悠哉哉地向內城而去。他在大食已經呆了整整半年。語言不再成為他地障礙。他不僅能說一口流利地阿拉伯語。甚至還能用阿拉伯文撰寫詩歌。他又將中原地詩賦和歷史介紹給了大食人。為此拉希德專門為他在帝國圖書館內開設了一門東方歷史課程。引來了一千餘名門貴族子弟聆聽課程。幾個月來。崔曜開始在巴格達地上流社會中頗有名氣。被酷巴格達人美譽為。東方啟明星。
戰爭結束也有四個多月了。在戰敗之初。巴格達上空一片愁雲慘淡。物價飛漲。大街小巷隨處可以聽見戰死者家人地哭聲。戰爭失敗非但沒有影響他地授課。而且因為這場戰爭。引來更多人開始關注大唐。崔曜地學生也由一千餘人猛增到了近五千人。原來地授課大殿已經坐不下了。他改到圖書館主殿授課。每星期授課兩次。
崔曜住在外城穆塔大叔地空宅之中。而穆塔大叔早在兩個月前便去撒馬爾罕進貨了。碎葉戰役後。儘管他地學生不介意他是大唐人。但巴格達地普通老百姓未必不記仇。尤其是那些戰死士兵地親人。沒準就給他來一刀。因此。崔曜每天用黑巾覆面。往來於住所和帝國圖書館之間。
今天不是授課日。他和往常一樣準備去內城地圖書館看書。他地駱駝剛走到內城門口。忽然聽見背後有人叫他。“崔先生!”聲音輕柔。是個年輕地女人。
崔曜回頭。只見後面地來了一輛極為華麗地馬車。馬車在他面前停下。車窗裡露出一張美麗地俏臉。她年紀約二十歲出頭。有著迷人地微笑。漂亮地牙齒和黑色睫毛地藍眼睛。栗色地頭髮上罩著綴滿了各種寶石地絲網。崔曜認識她。她叫阿巴賽。是拉希德哈里發地親妹。也是巴格達地位最崇高地公主。她是拉希德最寵愛之人。甚至超過了拉希德自己地女兒。為了讓她永遠留在自己身邊。拉希德甚至不允許她結婚嫁人。只有一個名義上地丈夫。
阿巴賽也是崔曜的學生之一,不過她學習的是漢語,這起源於她對大唐詩歌的熱愛,尤其是對李白的詩最為崇拜。為了能更深刻地品茗唐詩的韻味,她便開始向崔曜學習漢語。
“我昨天讀了一首的李白地詩,你聽聽對不對?”阿巴賽象個小學童似的用結結巴巴的漢語背誦起來,“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不錯!不錯!”馬車裡忽然有人在鼓掌,崔曜這才發現馬車裡還有一人,是一個極為漂亮的男人,面板白皙的驚人,年紀約三十歲。一雙眼睛裡總帶著一種夢幻般的迷惘,崔曜也認識他,他叫哲耳法爾,是葉哈雅的次子,也是阿拔斯帝國的稅務總管,掌握著帝國的財政大權,另外他還是巴格達最有名地詩人和文學家,寫了一筆好字,他總有一些標新立異的創舉。但這種創舉總會立刻成為巴格達的時尚。比如他的脖子很長,他去年特別穿了一件高領服。結果這種高領服便成為了巴格達最時尚的款式,流行了整整一年,至今風潮未盡,哲耳法爾也是崔曜的歷史課學生之一,每一次授課他都會準時到場,認真聽講,他尤其喜歡聽崔曜講解史記,和崔曜的私人關係也頗為不錯。
哲耳法爾之所以和阿巴賽坐一輛馬車,那是因為他就是阿巴賽名義上的丈夫,他們並不住在一起,平時也極少見面,只有在宮中舉行盛大宴會時,他才會以阿巴賽丈夫的名義和她同坐,不過今天他是在路上遇到了阿巴賽,便邀請她與自己同坐一輛馬車。
聽到哲耳法爾地誇讚,阿巴賽的臉紅了,她嬌媚地瞥了他一眼,悄悄地在他手上掐了一下,儘管動作很細微,但還是被崔曜看見了,他佯作不見,向哲耳法爾行一禮微微笑道:“哲耳法爾,上次我提到的印刷辦法,你說服您的父親了嗎?”
崔曜說的印刷辦法就是大唐的印刷術,其實早在幾十年前怛羅斯之戰後便由唐軍戰俘傳到了大食,但並不被大食人接受,主要是伊斯蘭教會反對,長老們認為只有用手抄寫經卷才是對真主的尊重,所以印刷術雖然早已傳來,卻一直沒有被採用,但拉希德執政後,大力引進東西方文化,大量的文化在巴格達交融,他本人並不排斥印刷術,可是權臣葉哈雅卻反對,為了印製歷史課本,崔曜便請求哲耳法爾,希望他能說服自己的父親特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