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治五年的第一次新年大朝,在朝會上正式決定將安西、北庭兩大都護府合二為一,成立西域都護府,其下設龜茲、高昌、碎葉、疏勒、于闐、焉耆、輪臺七大都督府,第一任西域都護由原安西節度使王思雨擔任同時兼任碎葉都督;原北庭都護辛朗任副都護同時兼任輪臺都督,原碎葉都督曹漢臣調任疏勒都督。
在這次朝會上,同時還決定從隴右、關中、劍南三地調八萬漢軍增兵安西,並向疏勒陸續傳送五百萬石糧食以及大量的軍需物資,大唐地戰爭輪子逐漸轉動起來,一批又一批的年輕官員被派往遙遠的西域赴任,他們將向那塊遙遠的土地灑下自己的青春和熱血。
這天下午,科舉考試終於結束了,崔曜興沖沖地趕回府中,他後天就要啟程去碎葉,便和古黛約好了今天考完試以後一起去曲江池遊玩。
但他剛剛進府門,大管家卻攔住了他,“長公子,太老爺請你過去一趟。”
崔曜一怔,他隨即便明白過來,這是祖父要問自己科舉的情況呢!雖然古黛還在等著他,但祖父的吩咐他卻不敢不聽。
走到祖父的書房前,崔曜輕輕敲了敲門,“祖父,孫兒求見!”
“進來吧!”屋內傳來崔圓有些蒼老的聲音。
崔曜快步走進書房,只見祖父靠在軟墊上,身子已經十分虛弱了,崔曜心中一陣內疚,自己這些天幾乎都沒有好好陪一陪祖父,而後天就要
崔曜鼻子一酸,慢慢地跪了下來,給祖父磕了個頭,“孫兒叩見祖父!”
“你這孩子,怎麼行起大禮來了!”崔圓擺了擺手笑道:“莫非是不滿祖父沒給你壓歲錢麼?”
“孫兒不敢,孫兒後天就要走了,不能再伺候祖父。”
崔圓看著自己從小帶大的長孫,心中湧起了一股舔犢之情,想著自己可能再也見不到他,崔圓地眼睛也微微有些溼潤了。他向崔曜招了招手,“孩子,你過來!”
崔曜連忙爬到祖父身邊,崔圓疼愛地撫摸地他的頭笑道:“痴兒,此去安西少說也要一兩年,也不知祖父還能不能再見到你。你可不要讓祖父失望啊!”
聽見祖父這句話崔曜竟失聲哭了起來。他伏在祖父腿上哀哀泣道:“孫兒不去安西了,孫兒要留下來伺候祖父。”
“渾蛋!”崔圓忽然怒了,他一把推開孫子嚴厲地斥道:“這是我孫子說地話嗎?象個女人一樣。你給我滾出去,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了。”
崔曜連忙跪好,忍住心中的悲傷道:“孫兒知錯了,請祖父責罰。”
崔圓盯著半晌。心中的哀傷也才慢慢平靜下來,他輕輕嘆了一口氣道:“知道祖父為什麼一定要你去安西嗎?甚至不惜厚著老臉乞求皇上,因為祖父已經看出來,大唐與大食對西域地爭奪事關我大唐的戰略利益,將是大唐二十年內最重大的事件,將來大唐的相國恐怕都會出自西域,而你只有在這次波瀾壯闊的歷史大事中磨練,你才有機會在數十年後再次登上大唐相國之位。才能真正使我們的崔家不會走向敗落,你明白嗎?祖父已經把所有地希望都押在你地身上了。”
崔曜默默地點了點頭,“孫兒明白了。”
“不!恐怕你並不明白。”崔圓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慢慢從懷中摸出一枚美玉放在桌案上,“這是你的東西嗎?”
崔曜地心突然砰砰!地劇跳起來,他這才想起,這是自己押在珠寶店裡的玉,這幾天忙於科舉竟將它忘了,怎麼會又到了祖父的手上?
“這塊玉上有我的名字,誰敢收它?”崔圓瞥了他一眼。見他面帶愧色。便淡淡道:“這是福寶記東主當天下午便親自送來,因為你要科舉。所以我也不提此事,我來問你,這塊玉為什麼會到了福寶記地店中?”
崔曜滿臉通紅,他見事情已經隱瞞不住了,便將自己給古黛買項鍊一事吱吱嗚嗚說了個大概,最後他一咬牙道:“孫兒和她兩情相悅,求祖
他話沒有說完,崔圓便狠狠地在桌上一拍,一陣劇烈的咳嗽起來,咳得他腰都直不起來,崔曜慌了神,連忙上前給祖父捶背,崔圓卻一把將他掀開,厲聲喝道:“你給我跪下!”
崔曜心已經涼了,他慢慢地跪了下來,崔圓等嘶聲氣喘略略平息後,才顫抖手指著他道:“你糊塗啊!她是什麼人,是一個偏邦異族的女子,而你是什麼人,是我崔圓的嫡長孫,莫說是她,就是大唐的公主我也不會讓你娶,我崔家是大唐第一名門望族,豈能讓一個金髮碧眼的番邦女子成為家族大婦,荒唐!你實在是荒唐之極。”
此時崔曜的心已經完全墜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