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是來求家主一事!”
“是林家那塊地嗎?”張若鎬見張煥眼中閃過一絲愕色,便微微一笑道:“昨日中午你與煊兒發生爭執時,我就在旁邊的松林裡。”
張煥這才恍然,難怪他能猜出是自己下的手,既明白這一點,張煥便誠懇地對張若鎬道:“家主,林家是濟世良醫,對貧寒的百姓看病不收一文,在太原城中享有極高的聲譽,昨日大公子所言確實欠妥當了。”
“有我在,這件事還輪不到他作主,林家那塊地我不會動,不過……”說到‘不過’二字,張若鎬眼睛微眯,目光陡然變得凌厲起來,“不過你要記住了,我張家能位列天下世家第五,不是什麼扶濟良善得來,而是在腥風血雨中用命拼殺而來,作大事者當狠則狠,切不可有半點婦人之仁,你明白嗎!”
張煥心中劇震,他急起身施禮道:“十八郎記住了!”
張若鎬眼中凌厲之色漸漸散去,又恢復了平時的柔和,他上前拍了拍張煥的肩膀,溫和地笑道:“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能任人侮辱,但也不能意氣用事,見辱即跳起殺人,那是莽夫所為,所以我才欣賞你借刀殺人的手段,你是我張家的大材,去吧!”
待張煥慢慢退下,張若鎬忽然冷冷地道:“三弟,是你在外面嗎?”
後窗下咳嗽一聲,片刻,從正門走進一個瘦小的中年男子,他眉眼長得和張若鎬依稀有些相似,但眼眸裡卻是白多黑少,顯得有些淫邪,他是張若鎬的三弟張若鋒,因身體不好便沒有入仕,張若鎬不在家時,張家的日常事務都是由他做主。
見大哥看破他隱藏在外,張若鋒尷尬地笑了笑道:“我正好有事來尋大哥,不好打擾,唐突之處請大哥見諒。”
“坐吧!自家兄弟,那麼客氣做什麼?”
張若鎬請他坐下,自己屈腿坐在羅漢床上,淡淡一笑道:“三弟可是為林家那塊地來找我嗎?如果是的話就不要再提了。”
“這個……”
張若鋒有些難言,昨日張煊找他要收回林家之地,這件事本來他說了就算,但這兩天大哥在,他倒不好隨意越權,偏張煊又催得急,請他三日之內辦妥此事,張若鋒只得來找大哥商議,可大哥既然把話堵死,林家之事他便不能開口了。
他隨即沉吟一下,便笑道:“煊兒與他的小妾感情深厚,雖有惡奴作怪,但花二孃卻是無辜的,大哥饒她一次吧!”
張若鎬揭穿張煥之時,正好站在窗前,張若鋒不敢靠近,顧而沒有聽見張若鎬說的第一句話,並不知昨晚之事竟是張煥所為。
張若鎬瞥了他一眼,冷冷道:“是煊兒求你來的嗎?哼!他的動作倒挺快。”
“大哥,我知道你是對煊兒要求嚴格,可大家都知道花二孃並沒有事,就算趕她出去,她也沒法再嫁人,若去做娼,更丟我們張家的臉,大哥就放過她一次吧!”
“若煊兒不是家主繼承人,我不會過問此事,但他既然想當家主,那此事就容不得半點遷就!”
張若鎬揹著手走了兩步,臉上陰晴不定,他忽然又道:“我只說將她不能留在張府,而不是說要休她,這中間的差異,煊兒聽不懂嗎?”
“大哥的意思是讓煊兒置別宅婦?”張若鋒忽然明白過來,大哥其實是讓步了,只讓花二孃搬到外面去住,而並非是休她,估計他也是擔心花二孃出去為娼,丟張家的臉。
既然明白這一點,張若鋒便不再說此事,他苦笑了一下,忍不住又道:“大哥對煊兒似乎太過於嚴厲了一點,他其實還年輕,大哥應多給他點機會,比如進官場磨練一下,對他會大有好處。”
張若鎬搖了搖頭,“我也有過這個想法,不過明年他就要參加科舉了,也不在乎這半年。”
他嘆一口氣,又語重心長地對張若鋒道:“我不在太原,希望三弟能對後輩們嚴厲一點,昨日我去書院,發現很多張氏子弟都極不象話,聽訓話時睡著倒也罷了,居然還有人敢在書院大門前調戲民女,三弟,雖然家族大了難免良莠不齊,但也不能掉以輕心,我不想讓張家垮在他們這一輩上。”
張若鋒起身,躬身長施一禮,“大哥教訓得對,我記住了!”
他告辭剛要走,張若鎬又叫住了他,笑道:“剛才老六家的那個十八郎,我頗欣賞他,我準備讓他主管張府錢物開支,三弟以為如何?”
張若鋒忽然出了一身冷汗,大哥之意,是想讓自己把財權讓出來,難道,那件事他聽到了什麼風聲了嗎?
第六章 林芝堂(上)
張若鋒心亂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