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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已經觸及河底,隨即身體反彈,彷彿一條灰色水龍在青幽幽的水中向上疾衝,在出水的一霎時,一條借刀殺人的毒計已經飛入他的腦海之中。
黃昏是夜的開始,而夜色是曖昧的最好掩護,張家大宅的黃昏時分異常忙碌,空氣中充滿了躁動與對夜晚的期盼。
張煥側身讓過兩名送飯的丫鬟,邁步進了內院大門,“十八郎有事嗎?”幾名護院家丁很有禮貌地攔住了他,雖然族規裡沒有禁止庶子進入內院,但內院裡住滿了年輕的女人,必須要問清楚了。
他向幾個護院家丁微微一笑,向裡面指了指,無奈地聳聳肩,雖然他什麼也沒說,可家丁們卻似乎懂了,他們憐憫地望了張煥一眼,讓開一條路。
或許是擔心家丁會監守自盜的緣故,越往裡面走,護院的家丁也就越少,不多時,張煥已經到了張氏族府中最大的一處內宅,這裡住著家主張若鎬以及他的幾個嫡子,雖然只是一處內宅,但佔地規模依舊宏大,佈局象一朵巨大的花,中間是一座精緻典雅的兩層紅色主樓,這是家主張若鎬的住處,在它的周圍,彷彿花瓣一般並列分佈著五六座不大的獨院,皆是平房,這是給已成家的嫡子們居住,每一座獨院都有三進,外面一排房子住著貼身的丫鬟和小廝,還有幾間放置雜物的小屋,中間是主人們平時起居生活的地方,最裡面則是臥室,住著嫡子和他的妻妾們。
張煊的宅院是進門左首第一座,一道一人高的院牆象徵性地將宅子包圍,此時張煊和妻子到主樓陪父親用餐去了,大門虛掩著,現在是吃飯時間,院子裡沒有人,周圍十分安靜,張煥目光向兩邊一掃,一閃身進了院子,隨即躲進了雜物間。
夜暮漸漸降臨,各府男丁陸續回到自己的府中,張府裡變得熱鬧起來,這時院子裡傳來張煊的說話聲,隨即又響起一個年輕女人的嗲笑。
張煥的目光透過一個窗格,只見院子裡站著幾個人,正中間帶著幾分醉意的正是張煊,他身旁是一個年輕的宮裝婦人,她站在暗處,雖看不清面容,但從裝束看應該就是張煊的正妻,她是山南王氏的嫡孫女,也是張煊的表妹。
但張煥注意的卻不是她,他注意的是兩個人,首先是一個面目嬌媚的年輕女人,穿著一襲幾近透明的紗裙,面塗朱粉,眉目如畫,她是張煥最心愛的小妾花二孃,剛才的嗲笑聲就是她發出。
而另一個人則是今天中午辱罵自己的惡奴張二流,他是張煊的貼身書童,也住在這座院子的外間,他此時站在張煊的身後,躬身陪著笑臉,一雙賊溜溜的眼睛卻不時偷偷向花二孃的身子瞟去,張煥眼睛漸漸眯了起來,冷然一笑,身體隱入了黑暗之中。
夜漸漸地深了,府裡開始安靜下來,因張若鎬在府,規矩也比平時嚴厲了幾分,張家子弟們不敢亂來,早早地洗腳上榻,逐漸進入夢鄉。
四更時分,正是人們睡得正熟的時候,一條黑影悄悄地出現在張二流房間的窗下,他用一根細小的鐵棒輕輕一撬,窗戶開了一條縫,張煥一縱身跳了進去。
房間裡很黑很靜,但他的視力早已適應了黑暗,一眼便看見熟睡在地塌上的張二流,臉上帶著浪笑,不知在做什麼桃源美夢。
張煥盯著那兩撇醜惡的小鬍子,他一陣冷笑,不等他醒來,一掌便劈在他的耳輪上,張二流悶哼一聲,暈了過去。
張煥彎腰將他扛在肩上,隨即穿上他的鞋,依舊從窗子出去,沿著牆根一陣急跑,又敏捷地翻過一道花牆,進入了後院。
張煊未取得功名,按族規他只有一妻一妾,正房自然是張煊和他妻子的住處,而偏房則是他的小妾花二孃的住處,一目瞭然。
張煥扛著張二流穿過一片竹林,來到偏房的窗後,用手指蘸一點唾沫在窗紙上捅一個洞,悄悄向裡面看去,這裡是外間,佈置簡單,地上睡有一個丫鬟,張煥又向後走了幾步,來到另一個窗下,再捅開一個洞,窗簾沒有拉滿,一股淡淡的幽香撲鼻而來,房間裡佈置精雅,屋角一隻銅鼎裡忽明忽暗,正冒出一縷嫋嫋的青煙。
張煥暗叫一聲運氣,地榻上只睡著一個女人,張煊沒有來這裡過夜,想必是她那一聲嗲笑引起了正妻王氏的不滿。
事不宜遲,張煥兩下便將張二流的衣服脫光,扔到窗下,一縱身,扛著他躍進了房內
花二孃忽然從夢中驚醒,她發現一個乾瘦的光身子正壓在自己身上,而自己竟也是赤身裸體,她嚇得狂聲尖叫,一把將張二流推滾出去,她猛地抓起被撕得稀爛衣裙,掩住酥胸,嘶聲竭力地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