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是我!”張煥一步衝上來,拉住了他,“把趙嚴叫醒,你們快跟我走!”
鄭清明也聽出是張煥的聲音,心中歡喜得要爆炸開來,他猛地站起來剛要走,忽然又想起什麼,急指著地上的趙嚴道:“去病,趙嚴被打壞了!”
“怎麼會這樣?”張煥急忙跪下,仔細看了一看趙嚴,只見他雙目緊閉、氣息微弱,“來不及了,以後再說!”
張煥一把將趙嚴抱起,帶著眾人衝了出去,大街上已經一片混亂,到處都是拎著水桶去救火的百姓。
士子們已經跑到街頭,就在這時,縣衙周圍幾十間房子的土牆突然倒塌,從房子裡衝出大批騎兵,約百餘人,他們全部都頂盔貫甲、渾身殺氣騰騰,戰馬疾馳,片刻便追上了所有計程車子,用長戟將他們趕回來。
“大家不要反抗!”
張煥大喊一聲,他已看出對方並沒有當場殺他們之意,保住性命才是當務之急。
士子迅速靠攏在一起,他們背靠著背,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緊張與驚惶。
騎兵們交叉縱橫、飛速閃馳,片刻便將他們圍得跟鐵桶一般,不給他們任何機會,“統統給我蹲下,若不聽令我就視同你們謀反!”為首軍官衝到他們面前大聲喊道。
士子們一齊向張煥看來,等待著他的決定,張煥暗暗嘆了口氣,自己已經考慮周全,但崔圓還是棋高一籌,不過自己還安排了最後一步棋,還有希望。
他擺了擺手,“大家蹲下吧!”
眾人紛紛抱頭蹲下,就在這時,從東面飛奔來十幾匹馬,護衛著一輛馬車,緩緩在騎兵們身後停下,從裡面走下一名魁梧的老者,神情冷漠,快步向這邊走來。
騎兵們對老者的到來似乎很驚愕,那名軍官迎上去極為恭敬地跪下行禮,那老者指了指圈內計程車子,口氣嚴厲,在低聲呵斥什麼。
張煥心念急轉,他是誰?怎麼這麼巧趕來,難道會是崔圓?不會!此時他決不會露面,張煥似乎又隱隱看到了一線希望。
過了一會兒,那軍官向老者行了一個軍禮,轉身一揮手,百名騎兵儼如一陣風似的飛馳離去,大街上又恢復了之前的安靜。
那老者揹著手慢慢走到張煥面前,上下仔細地打量著他,微微笑道:“你就是張若鈞家的十八郎嗎?”
張煥點點頭,將手中的趙嚴遞給辛朗,躬身向老者施一禮道:“多謝前輩搭救,請問前輩尊姓!”
那老者並不回答張煥,他瞥了一眼縣衙牆上的大洞,忍不住呵呵笑道:“敢燒回紇人軍糧;又敢砸破官衙救人,真可謂膽大包天,不過我喜歡。”
張煥猛地想起一人,他驚訝道:“前輩難道是……”
那老者臉色微變,一擺手打斷了張煥的話,冷冷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要速速離開此地,若崔慶功知曉他手下放了人,我就救不了你們第二次!”
說罷,他轉身便向馬車走去,向隨從叮囑了幾句,登上馬車便迅速離去,他的隨從上前對張煥施禮道:“主人有令,命我護送公子出城,請隨我來!”
張煥怔怔地望著馬車背影,他慢慢跪下,向馬車鄭重地行了一個晚輩之禮。
第三十六章 風不止
一行人迅速離開務本坊,從春明門出了長安城,他們被安置在了郊外的一處莊園內。
雖然經歷了一場驚險,但畢竟人是救出來了,休息了一會兒,張煥便找到了辛朗。
“我們暫且住幾日,等城內風波平息後再慢慢回去,請百齡兄轉告大家,這次給大家添了麻煩,張煥甚內疚於心,此事我自會想辦法,一定讓大家的科舉不受到影響。”
“去病,此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明後天韋尚書就要進京,他自然會為我們做主。”
辛朗笑了笑,以後之事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倒是今晚最後那個神秘老者使他念念不忘,顯然,張煥是知道他的身份。
猶豫了一下,辛朗還是忍不住問道:“去病,最後那老者究竟是何人?你能否告訴於我?”
張煥沉吟了片刻道:“我也只是猜測,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些騎兵必然也是鳳翔軍,你想一想,除了崔慶功以外,誰還能指揮得動鳳翔軍?”
辛朗低頭想了一想,他忽然恍然大悟,“難道他就是被崔圓趕下臺的張太師?”
張煥點了點頭,“鳳翔軍的前身便是我們張家的河東軍,所以他一定就是我那位族叔。”
說到此,張煥不由暗暗忖道:“張破天能及時趕來,也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