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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若鋒的臉上急劇變色,大顆的汗珠順著額頭流下,他聲音顫抖道:“那你想怎麼樣?”
“我既然把它拿出來,就是想和你交換條件,只要你答應我兩個條件,我便將它還給你,否則就算你殺了我,它一樣會到家主手中。”
聽張煥的口氣,大哥似乎還不知道此事,張若鋒的心略略平靜下來,他探頭看了看院子,見沒有人在,便湊上身子壓低了聲音道:“說吧!你想要什麼條件?”
張煥微微一笑道:“第一,你今天上午必須要表態,支援我的削薪計劃;第二,你要向我八哥暗示,將會重用於他,就這兩個條件,你今天能辦到,我明天就把這張批單還給你!”
事到如今,張若鋒已經沒有退路,他將額頭上的汗擦去,毫不猶豫地道:“那好,如果我上午就可以辦到,你下午就將它還給我!”
張煥搖了搖頭,毫無商量餘地地說道:“不行!一定得到明天。”
第二十一章 柳條箱
當天上午,張若鋒便向全府宣佈,支援張煥削減月錢的計劃,訊息傳出,觀望的張家子弟們紛紛倒戈,聚集在張燦的身邊,一致聲援張煥,並譴責張煊以嫡長子的身份威逼大家。
幾天後,依然支援張煊的人已減少到十餘人,大都是在外為官的嫡子,他們不受月錢的控制,自然不用看張煥的臉色行事。
但即使是這樣,張煊所發起的、反對十八郎的運動已經失敗,畢竟沒有人想和自己的錢過不去,就這樣,一封京城來信引發的風波虎頭蛇尾地結束了。
深秋已過,慶治十五年的冬天漸漸來臨,今年的冬天異常溫暖,已經到了十一月上旬,也只是落了滿地枯葉,這是幾十年來所罕見,一些上年紀的老人都說,氣候異常,這恐怕是兵災之相。
但就算有兵災之說,日子還是一樣的過,從十月開始,便進入了張府帳房一年中最為忙碌的一段時間,各地田莊的收成歸計、糧谷販賣,南市的房租催繳,都要在這段時間內完成,張煥也忙得腳不點地,每天很晚才能回家睡覺。
十一月是萬物蕭瑟的季節,張煥等人也正式結束了在晉陽書院的四年求學,大家各自回鄉去收拾行裝,準備進京趕考,鄭清明和宋廉玉卻沒有走,兩人準備搬來和張煥住在一起,就等十二月初一同進京趕考。
很快,家主張若鎬又從長安寫來一封信,說明年科舉將在年初舉行,由禮部侍郎蕭華主考,那可是一個不講情面的人,他尤其點了張煥等幾個優秀子弟的名字,期望他們為家族增光,同時,他也免去了張煥所掌的財權,改由張煥的八哥張燦接任,在這裡忙碌了近三個月,張煥心中竟對帳房有了一點留念。
這天下午,張煥僱了一輛馬車去書院將鄭清明和宋廉玉二人行李運了回來,宋廉玉家境貧寒,東西不多,但鄭清明卻不同了,在太原四年,他買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堆積如山,僅他堆在榻下已經發黴的幾百貫銅錢就運了滿滿一馬車。
張煥望著滿院子裡的東西有些發愁了,他只有三個房間,一間是自己、一間啞叔,還有一間是給母親留的,想來想去,他們三人可以擠睡一間,而母親的那間空房只能用來堆放雜物了。
張煥一邊盤算,一邊幫他們收拾東西,忽然‘轟隆’地一聲巨響,只見宋廉玉不小心將幾隻碼得高高的木箱子撞倒了,裡面的衣服雜物撒落一地。
“啊!對不起!我來收拾!”宋廉玉慌慌張張拾綴物品。
張煥過來幫他一起收拾,見他手忙腳亂,便笑道:“廉玉,你怎麼了?今天一天都好象有一點心神不定!”
宋廉玉一言不發,半天才低聲道:“沒有什麼 ”
張煥剛要再問,就在這時,房間裡傳來鄭清明的叫嚷聲:“去病,那隻破柳條箱還要不要,不要我可扔了!”
張煥驚得‘啊!’一聲大叫,跳起來就向母親的房間衝去,這死胖子不是在自己的房間裡嗎?什麼時候溜過去的。
此時,鄭清明正站在房間裡好奇地四處打量,房間裡十分潮溼,牆體斑駁,牆皮已大片脫落,露出裡面參雜著麥杆的泥土,整個房間都空空蕩蕩,只有在牆角的兩隻胡凳上,平放著一隻發黃的柳條箱。
見張煥進來,他一指柳條箱笑道:“我還沒見過這麼舊的箱子,我有幾個上好楠木箱,都送給你。”
張煥見他沒有動箱子,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