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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部分

鷹勾鼻上的肉上下亂顫,連聲大喊:“好!死得好!”

他地笑聲在皇宮上空飄蕩,也使得宮裡的上上下下都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崔慶功這下才舒舒服服地半躺在龍椅上,眯著眼問朱滔道:“適才你說重收民心並不難,這話怎麼說?”

“關鍵是要一個替罪羊,殺之以謝天下,一般的小嘍還不行,這個人必須手握重兵,栽在他頭上才可以讓人信服,比如馬大維、李師道之流。”

崔慶功一下子坐了起來,他盯著朱滔一字一句道:“你其實是讓我奪他們軍權!”

朱滔摸著大鬍子陰陰地笑了,“王爺英明。”

和張煥與崔慶功相比,裴佑接到家主去世的訊息稍晚了兩天,這倒並不是因為人送信遲到的緣故,而是長安發給他們訊息地時間,就已是裴俊去世三天之後了。

此時裴佑正親率十二萬河北軍從鄴郡北上,他們已抵達了魏郡地衡水縣,和敗退下來的幽州軍匯合,而回紇軍的一萬先鋒則位於文安郡的莫縣,兩軍相距尚有四百餘里。

家主去世的訊息瞬間便傳遍了大營,整個河北軍都沉浸在無比悲痛之中,主帥裴佑更是將自己關在營帳裡,整整一天水米未進,大哥的去世就彷彿裴家的大梁突然間斷了,巨大的壓力使裴佑幾乎喘不過氣來,他不僅肩負著驅逐胡人、收復山河的重任,還要重振裴家,使裴家地家族權力能夠平穩交接,如此重大地任務,他能夠承擔得起嗎?

此時,嚴峻的責任已經使他顧不上痛哭大哥,他坐在榻邊,十指深深地插入頭髮之中,痛苦地思索著對策,這個姿勢他已經整整保持了三個時辰了。

而然使他痛苦不堪地之事並不僅僅是大哥突然去世。而是他知道大哥去世的真相,就在他旁邊的桌案放在一封密書,若裴明凱看見這封書必然會大吃一驚。會嚇得渾身發抖。因為這封密書才是真正的家主繼承書,早在裴佑離京前往河北之時,裴俊便已悄悄地將這封正式的家主繼承書交給了他最信賴地二弟,信是他親筆所書。上面也有他的親筆簽名,還有裴佑的簽名,寫得清清楚楚,傳家主之位給裴明遠。

裴佑是很清楚大哥最終選擇裴明遠地原因,大哥已經意識到張煥地上位將不可避免。他是要給裴家留一條後路。

而現在從長安傳來的訊息卻是家主臨終前傳位長子裴明凱。裴佑便立刻明白過來,大哥的突然去世絕不是偶然。

這正是讓他痛苦和兩難的地方,如果他揭穿裴明凱,將不可避免地牽涉進裴伽和其他在京地裴氏子弟,那此事對裴家的打擊將是極其沉重的,搞不好還會步崔家的後塵,裴家也發生分裂,可如果不及時揭穿,等他們回去時生米恐怕就已做成了熟飯。

“怎麼辦?”裴佑痛苦得直撕扯自己的頭髮。

“二叔!”帳簾一挑。裴明耀怒氣衝衝地走了進來。目前裴明耀任行軍司馬兼後軍元帥,掌控著五萬後軍。他在悲痛之餘也剛剛聽說裴明凱竟擔任了家主之位,他立刻擦乾眼淚,極其憤怒地來找二叔,他認為父親絕不會將家主之位傳給一個瘸子。

他地進來,帶來了一股凜冽地寒風,將桌案上的文書吹得到處都是,但裴明耀卻並沒有在意,他一邊拾起地上的幾份文書,一邊道:“我聽說裴四叔竟宣佈大哥做家主繼承人,二叔以為這是否公平,我們在這裡為保衛河北打仗,他們卻趁父親屍骨未寒先竊家主之位,這還把二叔放在眼裡嗎?”

“我也很是痛苦啊!”

裴佑慢慢抬起頭,臉上顯得十分憔悴,他長嘆一口氣道:“家主突然去世,我們裴家該怎麼辦啊!”

裴明耀上前一步,低聲問道:“二叔,父親有沒有給你提過家主繼承人之事?”

一句話提醒了裴佑,他忽然站起來,手忙腳亂地翻著桌案上的東西,喃喃道:在哪裡去了忽然,他一眼瞥見了裴明耀手中的文書,臉色不由猛地一變,低聲喝道:“快給我!”

裴明耀見二叔表情異常,他狐疑地看了一眼手中的文書,卻驚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家主繼承書,他聲音顫抖地念道,這是父親親筆所書,他認識。

裴明耀猛地後退了幾步,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裴明遠,父親竟立了五弟為家主繼承人,那為什麼那個瘸子卻說父親立的是他,為什麼?難道是

裴明耀臉色霎時大變,他撲通!跪倒,撕心裂肺地大喊一聲,“父親!”淚如雨下。

裴佑意識到問題要嚴重了,他連忙上前按住侄子的肩膀道:“明耀,你要理智!”

“理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