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濾鏡

這封信棘手,上牽書記夫人,下連全市第一改革貧困大縣。

調查材料寫得明白,藍玉縣縣長不止家暴妻女這一條罪狀,在當地可謂隻手遮天,濫用公權謀奪私利,活脫脫“土皇帝”作派。

季庭宗靠椅背上抽完一支菸,氣場沉寂,詭異,隨後拿信,上三樓書記辦公室。

十分鐘後,再出來時,他整個人氣氛壓抑,莫測。

政協考察團調研江州文教體育工作,長達一週,京派幹部,招待上了最高階別,地點在省招待所,坐落於桃花山下。

三四月份,北方桃花盛綻,點紅點粉立在娜娜枝頭,張揚纏綿。

省話劇院,文藝團皆排大戲,在桃園湖心亭匯演,一出《綺夢江州》是重點劇目,從華南巡演至北京,斬獲獎項無數,安排做壓軸場。

季庭宗在眾人簇擁下,對桃園餐飲,警戒,後勤保障事無鉅細,親自過問一遍,確認無誤後,才落座於一處空桌。

劇目已然演至一半,他屬文政工作。

顧彥平屬武政,鐵打的實權派。

“庭宗。”身側響起知性溫婉的女聲,胡蝶親泡一盞太平猴魁,置他手邊,“我記得,這是你最愛喝的茶。”

季庭宗略錯愕,起身,“胡老師先坐。”

胡蝶著高領薄毛衣,咖色百褶裙,莞爾一笑,唇紅齒白,端莊大氣範,“你對我總是這麼客氣。”

他笑了笑,不搭腔。

“這劇你已經看過無數遍了吧?”

季庭宗嗯,“不多,第四遍。”

胡蝶往亭子望了眼,躊躇開口,“再看也無味,季秘書長,陪我出去走走行嗎?”

晨時下過驟雨,桃花零落成泥,鋪了滿地,積水水窪處,倒映兩道長影,一副挺拔的,一副端秀的。

胡蝶盯住他喉結下第一顆紐,“校裡引薦,已經過稽核了,最快下旬,我就能進江州檢察院工作。”

他頷首,語氣很淡,“挺好。”

季庭宗一如既往的冷靜,冷淡,像張鋪天蓋地的大網罩住胡蝶,令她侷促,無所適從。

氣氛沉默片刻,她迎難而上,“庭宗,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男人思忖回憶,蹙了下眉,“記得。”

胡蝶神情鬆快不少,“當時父親派你來接我,你靠在吉普車前,軍裝敞懷,叼著煙,那時我就想,這個年輕人真好看。”她眼裡水盈盈,呼之欲出的情動,“後來我打聽才知道,陸軍軍校的季庭宗,虎狼之姿當真耀眼。”

季庭宗笑意甚濃,“胡老師夸人很有一套。”

她話裡意味深長,“我對你濾鏡重,你應該明白。”

季庭宗神情斂了斂,他並非不解風情,他與胡蝶,同為大院子弟,知根知底,望衡對宇。

可他骨子裡排斥包辦婚姻。

感情很玄妙,男人又是天生主動狩獵型生物,見第一面,算是初步瞭解,沒有再深入下去,是沒有深入瞭解的必要。

塘井裡傳來啪嗒啪嗒鯉魚換氣甩尾聲。

季庭宗敲煙盒裡一根菸,銜上,轉移話題,“胡老師喜歡吃魚嗎,桃園魚莊的肥鯉,江州一絕。”

她並未覺得異樣,“是你安排嗎?你安排我怎樣都行。”

他笑著說是統一安排,晚上都吃魚。

招待工作進行連續七天,季庭宗凌晨都回香島道2號,他給韓珍的地址。

每次推門,屋內都空無一人,她始終沒搬來。

有次早晨,廚房窸窸窣窣傳來動靜,隱約是一個女人穿著紅裙在爐灶前忙碌。

季庭宗走近一看,神情很複雜,聘請的保姆56歲,正奮力甩著膀子,顛鍋。

那串電話號碼,她從未主動打過。

韓珍骨子那點小倔,不粘人,暗戳戳倒挺拿人。

臺門口鬧事那一風波,才平息,臺長公事公辦,退回了她的自薦信和材料。

顏姐聽說她晉升失意,找她更頻繁了,上次伶人館救場,她表現出彩。

小到婚慶,大到企業活動,售樓剪綵,韓珍下了班,兩頭跑,忙得暈頭轉向,車旅費算下來,支出快上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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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0,打一炮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