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識就迷糊了。朦朧中,陳國生又覺得自己回到了那條朦朦朧朧的路上。周圍是朦朦朧朧的,沒有一絲兒聲響。他在前面慢慢地走著,姑娘在身後兩尺遠的地方默默地跟著……路好像永遠沒有盡頭,就這樣吧,就這樣吧,哦,千萬別走到……
“嘟、嘟……”悠長、嘹亮的起床號聲響了,陳國生坐起身,閉上眼睛回味著那夢中美好的時刻。
魯革命洗完臉跑了回來,見陳國生還呆呆坐在那裡,就重重地塞了他一拳,“還不快起來,被窩裡又沒媳婦兒扯你!”
陳國生疼得跳了起來,他也顧不上穿鞋,兩拳一揮就向魯革命撲去……
時光在飛逝,轉眼又到了週末,晚飯後,陳國生凝目遐想著,不覺又到了小溪邊。小溪仍在無聲無息地向前流動著,陳國生依靠在一棵大樹上,揪下一些樹葉往溪裡扔,然後靜靜地看著它們隨水流浮蕩。偶爾幾片枯葉落在了他身上,他也懶得去拂,嘴裡咕噥道:“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這時,一雙大手猛然捂住了他的眼睛,耳旁傳來了張建軍如機槍掃射般的聲音:“好哇,到處找你找不著,原來你一個人躲在這裡吟詩!”
陳國生用力掙脫了張建軍的手,“怎麼跑這兒來了?”
張建軍指指王平說:“我們打算看電影去,時間還早,他要來溪邊玩玩。哎,你怎麼不去看電影?今天可是《南征北戰》。”
“我看過了。”陳國生搖了搖頭。
王平在一邊小聲說:“我還以為你上自習去了,應付下週一的考試。”
陳國生聽了一愣,把手中的亂枝亂葉扔了問:“什麼考試?”
王平說:“高數教員不是講過了嗎?下週一要搞期中考試呢。”
“糟糕!”陳國生趕緊溜回去,翻出高數課本老老實實地複習,無奈時間已經太晚了,他的高數考了個稀里嘩啦,成績一出來,不及格!
聽著教員宣佈的成績,陳國生的心就像刀扎一般。他的成績在全區隊裡倒數第五名!
卷子發下來了,陳國生也懶得看,一疊扔進書包了事。他聽著旁邊同學們興高采烈地議論,嘴裡就像吃了黃蓮一般苦,他的眼淚也在眼眶裡打著轉。
好容易才忍到了下課,陳國生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
下午軍事訓練,練習刺殺,陳國生憋了一肚子氣從木槍中發洩,槍刺得又準又狠!張建軍沒戴護具的地方捱了一槍,當即就疼得彎下了腰。魯革命瞥見了,罵了句:“窩囊廢!才碰一下就成了這個樣子!把槍給我!”
魯革命唾了口唾沫,搶過了張建軍的槍,把面具扣好,一個虎跳奔陳國生左脅就是一槍!
陳國生毫不客氣地狠狠地來了個“防左刺”,兩槍相撞“乓”地一聲巨響,魯革命當時就覺得手心一熱,木槍險些脫手!他不由嚇了一跳,心想這小子哪兒來的這麼大的野勁!
魯革命緊了緊護具,運足氣又是狠狠地一槍!不料陳國生輕巧地閃開了,他用勁過大,踉蹌了好幾步才站住。他轉過身,不服氣地說:“你這小子耍刁,有種的站住別動!”
陳國生瞧著魯革命的狼狽相,心裡稍微寬鬆了些,他擺擺槍又與魯革命戰在了一起。
自此,陳國生再也不敢打馬虎眼了。
練了一會兒,區隊長的哨音響了,同學們紛紛放下木槍,三三兩兩地坐在了地上。有幾個調皮鬼就圍著區隊長“侃大山”,陳國生也湊了上去。
這時,有個傢伙遞給了區隊長一支菸,順便問:“區隊長,能不能夠把運動量減少點?瞧瞧咱們每天吃得啥?那饅頭又小又硬,不光吃不飽,裡面還不知摻了些什麼,吃不下去,就是閉著眼睛吞下去,可又得原封不動地吐出來!”
對此陳國生頗有同感,早晨兩個饅頭,他一般只能吃一個半,再吃也要吐。不過對此他有個絕招,就是把稀飯留到最後吃不下去的時候喝,像喝藥似地將“饅頭”強嚥下去。稀飯不夠的話,就摻和些溪水,不然到第四節課肚子是挺不住的。他正想說什麼,區隊長已經一把揪住了那個傢伙的耳朵,“你這小子沒捱過餓,餓你三天,看你還吃不吃得!”
“就是!在這兒,每天有白米麵吃就挺不錯了。”有個同學在旁邊附和著,聽聲音是魯革命在說。陳國生趕緊吞下話頭,免得區隊長又說城市兵嬌氣之類的話。
那個倒黴蛋被區隊長揪得呲牙咧嘴,雙手護住耳朵又不敢用勁,只好讓區隊長給揪著,“我說區隊長,我家也是祖宗三代貧農啊,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