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的在那時雅安《青衣江》文學季刊上出現,《青衣江》的主編就是地山老師。地山老師那時五十多歲了,睿智的臉上總是掛滿和藹可親而又樂觀的笑容。我是文學寫作者,就像一個剛學步的孩子,需要父母的攙扶與關愛,而地山老師給予我的,正是父母般的關愛與期望。
記得是八六年吧,我和幾個文朋詩友籌建了“滎經縣文學創*好者協會”。那時,我們的熱情都很高,在縣文化局的大力支援下,經常舉辦文學講座,邀請《青衣江》的編輯為我們作輔導,我因此而有緣結
識了地山老師。地山老師給我印象特別深的,是他樂觀向上的生活態度和熱情奔放的率真個性!
記得就在那年的夏天,我們協會組織了“泡草灣筆會”,邀請地山老師和王慶老師參加。那天早上,我們坐“吹風牌”汽車到了泡草灣,然後,沿著樹葉鋪成的崎嶇小路行進。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一地,斑斑點點,令人格外的愜意。陳年的腐葉,一踏即陷,但我們興趣盎然,涉小溪翻山樑,過了一山又一山。一路上,地山老師與我們說說笑笑,忘了穿行在莽莽蒼蒼的大森林中的怯意。後來我們在大森林中迷了路,
在茂密的原始森林中亂轉,走得精疲力竭。
“一百里的路程走了九十九……”五十二歲的地山老師這時興致勃勃的唱起了他當年南下時唱的歌。地山老師十六歲參加革命,隨軍南下到了雨城,57年後蹲了二十年的監獄。今天他的談笑風生使文朋詩友們受到感染和鼓舞,我們很快走出歧路。一路上,他和我們一起採瓦松,捉木葉魚,摘野花,他既像一個寬厚的長者,又如一個熱情奔放的少年。
“轟轟轟……”快爬上一條山脊時,一陣氣吞山河的聲音振盪在耳中,他和我們一起快步跑上山脊。當透過密密的樹葉,看見天生橋的雄姿屹立眼前時,他激動地和我們一起縱情高喊:“我看見天生橋了!我看見天生橋了!!”這情景至今還歷歷在目。
那天晚上,我們就宿在泡草灣伐木場部——一個美麗的“森林公園”內,晚飯後,我們圍在一起聯歡。地山老師的表演我至今還記憶猶新。他說:“現在我給大家上一堂課。嗯!同學們,現在講動物,請大家把書翻開。所謂動物者就是會動的物,比如手錶,它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在動,所以我說,手錶就是動物。好!現在翻到植物,啥叫植物呢?植物就是有生命的會開花的物質,比如原子彈、氫彈,爆炸會後開花。所以原子彈、氫彈就是植物。同學們,現在學礦物這一課,礦物呢就是埋在地下能開採的物質,比如馬鈴薯、甘薯,他們都是埋在地下開採出來的……”他的表演引得大家開懷暢笑。
在地山老師悉心指導下,我接連寫了幾篇文章發在《青衣江》上。地山老師與我的書信也從未斷過,直到《青衣江》停刊。他的書信熱情洋溢,充滿了青春的朝氣,給了我深深的教誨和激勵。
如今,十多年過去了,無情的歲月早已磨平了我孤傲的稜角,我實實在在地變成了一個平凡的小女人。而在這十多年滄海桑田的變遷中,地山老師樂觀向上的精神一直感染著我,激勵著我,使我始終微笑著去面對一個個的困難和挫折。
作者題外話:走出豆豆溪(王地山 著)(連載16)附錄
走出豆豆溪(王地山 著)(連載17)後記
後 記
為了給歷史留下一點什麼,我從l979年走出豆豆溪起,無時無刻不想寫這本書。皆因工作紛繁和忙於生計,幾次動筆,幾度擱淺,直到上世紀末辭去某報編務,視力不行了。
1999年和2001年冬,我曾兩次作白內障手術,視力略有好轉,伏案奮筆疾書,2002年3月至7月,初稿約十萬字,頗有遺珠之憾。2002年9月至2003年12月,用了大約十五個月時間,放手寫二稿,厚積薄發,文思泉湧,得48萬字,似嫌蕪雜零亂,冷處理一年。在朋友敦促下,2005年再寫三稿,未及一半,天不助我,視力又不行了。看稿吃力,落筆出格,求醫無效,空自嗟嘆,我陷入深深的絕望。
大學同窗陳國福與我有緣。l987年8月,他作為四川省文化廳要員之一,到雅安地區審查參加全省調演劇目。我們剪燭西窗,暢敘別情,惺惺相惜,十分投契。一次校友聚會母校,國福風聞此書,以先睹為快.曾幾番索稿,成為拙著第一時間的第一讀者。難忘今秋七月酷熱,國福不惜辭去報刊約稿,挪出許多寶貴時間,殫精竭力,審訂本書,大筆刪繁就簡,大膽潤色匡謬。沒有他鼎力玉成,拙著是無法付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