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前進,小心傾聽河面上的動靜。
而黃嚴則立即領兵,登上了這些日子蒐集來的各式船隻上,由本地的漁民還有熟悉水性的老百姓操作著船隻,開始離岸順流而下。
而高懷遠自己也披掛整齊,帶著二虎等親衛開始巡營,一門門火炮火銃被謝全的炮營退出來,擺放在了大營的東北兩門內的兩側,炮口從木柵之間的縫隙指向了營外的空地……
霧氣越來越重,雖然達不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但是幾十步之外,便看不清東西,百步之外的火把便也失去了光明,這對雙方的兵將來說,都既是優勢又是一種困難,使他們根本無法看清楚百步之外的事務。
高懷遠走到大營北門,走出了大營,來到了涇水岸邊,藉著手下親兵的火把燈球的光線,看著河面上濃重的霧氣,傾聽著河面上的聲音,他隱約之間似乎也聽到了些水聲,但是卻無法判斷這些聲音是從何而來,於是他又走近了河岸一些距離。
忽然間他聽到河面上猛然傳來了一陣滔天的喊殺之聲,高懷遠微微一驚,心知果真讓周昊猜中了,蒙古大軍也趁著這個大霧之機,開始搶渡涇河,要過來攻擊他們宋軍了……
果真黃嚴在領兵登船出航之後,剛剛行駛不遠,便在河面的濃霧中撞上了大批乘坐木筏試圖渡河的蒙古軍。雙方都是在很近的距離下才發現的對方,而且雙方都為了隱蔽,都沒點燃火把,宋軍這邊也只是為了保持船隊的隊形,在每條船的屁股後面點了一盞很小的風燈,為後面的船隻指明前船的位置。
所以兩軍可以說等到發現對方的時候,基本上已經快伸手都能夠著對方了,於是突然之間便在水面上爆發起了激戰。
黑暗之中誰也不敢點燈,一旦點燈的話,馬上就會成為對方弓箭手的活靶子,所以兩軍都只能黑燈瞎火的亂戰……
這一下兩軍的船隻和木排便擠成了一團,亂哄哄的糾纏在了一起,兩軍兵將都瘋狂的朝著突然出現的敵人發動進攻,但是誰又都瞧不清對方,所以這個混亂也就不用提了,反正只要一看到對方乘坐的東西和自己的不同,那就一定是敵人,攻擊也就不會有錯了。
江面上喊殺聲響成了一片,兩方主將都緊張的傾聽著江面上的聲音,搞不清楚自己這邊的兵將遭遇了多少敵軍的兵將。
而高懷遠立即也後悔了,他後悔不該這麼急功近利,把黃嚴派出去偷襲敵軍,這樣黑暗的河面上,兩方這麼糾纏對誰的危險都很大,他可不想自己這樣一個好兄弟這麼稀裡糊塗的栽在這裡……
想了一下之後,高懷遠立即傳令下去,沿著河岸開始鳴金,傳令黃嚴所部立即撤回南岸。
但是這樣做的效果卻等於基本上沒有,因為這個時候黃嚴所部的船隻已經徹底和蒙古軍的木排糾纏在了一起,即便是聽到了鳴金之聲,也無法迅速的撤回來了,只有這麼摸著黑,在河面上跟對手亂打亂殺。
而蒙古軍這一次渡河,選擇的河段很寬,他們幾乎在幾里地的河段上同時推木排入水,有些蒙古兵和宋軍的船隻碰到了一起,但是還有許多蒙古軍沒有遇上宋軍的船隻,繼續在他們的操作下,朝著南岸攻來……
這一場仗本來兩方都想給對方來個出其不意,但是心思想到了一起之後,便成了一場亂戰。
很快在岸上的姜海和李若虎所部,也都發現了蒙古軍的木排開始靠上了南岸,並且開始登岸,可是他們苦於無法看的更遠,根本無法提前在蒙古兵靠岸之前,用弓弩攔截河中的敵軍。
於是他們兩軍也很快衝下河灘,和試圖登岸的蒙古軍激戰了起來。
沿著涇水河岸數里之內都響起了激烈的喊殺聲,打鬥聲,一時間誰也無法有效的控制自己的兵將,更搞不清敵軍的情況,只能摸著黑聽著聲音拼殺不已。
高懷遠情急之下想要朝下游喊殺聲最烈的地方去看看情況,但是立即便被二虎死死的拽住,一幫親兵說什麼也不讓他這麼冒然的到那些地方去巡查,並且對高懷遠說:“你乃是一軍主將,這個時候應該在大營之中坐鎮指揮才對!”
高懷遠無奈之下也只得聽從了他們的意見,又駐足傾聽了一陣之後,便打算離開河岸回到大營……
但是這個時候從河面上突然間便飛來了許多箭支,紛紛灑落在了高懷遠和他這些親衛身旁,還有兩三個親衛當即中箭,悶哼了一聲之後,忍住了傷痛並未倒地,眾親衛在二虎的率領下立即用身體擋住了高懷遠,急忙護著高懷遠朝大營撤去。
而幾條大木排也很快靠在了岸邊,一夥又一夥的蒙古兵將立即躍上了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