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雨的地方只有西北角的一小塊地皮。李簫揹著女子站在破舊的門框邊,皺眉蹙額,並不往前走。
西北角那塊乾淨的地皮已經被人佔了,是個帶著面紗的女子。她閉眼坐在那裡,一動不動,觀其模樣,似是睡著了。
李簫瞥見她的旁邊還有些空位,揹著人朝她走去,開口道:“姑娘,可否讓出一塊地方供在下的朋友養傷?”
面紗女子緩緩睜開眼,眸中不帶任何情緒。她默默站起身來,大方地將位置讓出。
李簫連忙道謝,隨即自顧自的幫傷者包紮手腳上的多處傷口。很快,傷者悠悠轉醒,掙扎著坐起來,虛弱道:“暮雪多謝恩公救命之恩。不知恩公高姓大名?”
李簫開啟包袱,捧出一套墨綠色衣衫,笑道:“原來你叫暮雪,很好聽的名字。我姓李,名字不能告訴你。快把這套乾衣服換上,這麼冷的天,穿著溼衣服容易著涼。”
瞥眼見到站著的女子光著腳丫,不禁多看了她幾眼,開口問道:“姑娘,如今已是深冬,何以不穿鞋襪?”
面紗女子看著地上的枯草,並無要回答的意思。李簫卻不以為意,忙脫下自己的鞋襪,道:“快穿起來,別冷著了。”
面紗女子看了她一眼,還是不說話,也沒有穿鞋襪的打算。
李簫皺著眉去拉她,問道:“你不能說話呀?”心道:她一個姑娘家,深冬光著腳丫子,還不能說話,真是可憐。
以上幾點,足以讓菩薩心腸的李簫可憐上一陣子了。她拉著女子坐下,親手幫她穿上鞋襪,然後看著自己的傑作,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面紗女子也不反抗,任其動作,眼神始終如水般沉靜。
暮雪知道李簫是女子,卻也不敢當著兩個人的面換衣服,是以捧著一套衣衫兀自發愁。
李簫似乎猜到她的想法,指著佛像道:“我扶你去佛像後面,那裡可以遮擋。”
暮雪點了點頭,躲在佛像後面換了一套墨綠色的男裝。她對李簫的身份很好奇,卻也沒有追問,想起先前黑衣人的話,心道:“水月劍法?原來她是武林世家子弟,難怪不願透露姓名。”
雨還在下,似乎有越下越大的勢頭。破廟內三人或站或坐,沒有人再開口說話。
大概一個時辰後,外面馬蹄聲響,一隊人馬停在了破廟前,均是手提燈籠,身穿蓑衣。
暮雪喜出望外,不顧身上有傷,快步走出破廟。
過了一會兒,她便帶著一個男人走進了破廟,介紹道:“恩公,這位是我表哥。”
李簫見她臉頰微微泛紅,神態似乎精神了許多,頓時猜到了幾分,笑道:“原來是親人來尋,暮雪姑娘回去好好養傷,相信你的表哥會無微不至照顧你的。”
暮雪臉一紅,不再說話。
那男子道:“在下連軾,多謝恩公救了我表妹。還請恩公告知姓名,連軾來日定當報答恩公之高義。”
李簫笑著擺手,說道:“高義就免了。江湖兒女本是一家,見到不平之事出手相助是自然,報恩也就談不上了。我姓李,名字不方便透露。暮雪姑娘身上的傷我草草包紮了一下,最好找大夫處理為上。”
連軾道:“恩公既不願透露姓名,連軾也不好強求。我們是連家堡的人,若恩公他日得閒,還請到連家堡小住幾日。”
李簫笑起來很俏皮,道:“一定一定!”
連軾道:“那恩公多保重,我們後會有期!”
李簫抱了抱拳,道:“有緣自會再見,暮雪姑娘,連公子,你們也多保重。”
連家堡的人接走了暮雪,破廟之中便只剩下李簫和麵紗女子。
李簫憐憫面紗女子不能說話,柔聲道:“你一個女孩子大冷天的跑出來做什麼?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你告訴我,我幫你出氣。”頓了頓,又道:“你不能說話,想告訴我已是不能。哎……”
過了一會兒,又道:“既然你不能說話,我就告訴你我的名字吧。我叫李簫,桃李的李,琴簫的簫。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面紗女子一雙妙目看著李簫,似是要在其烏黑的眼睛裡找尋什麼東西。過了很久,她在李簫手掌心寫了個蘇字。
李簫笑著問:“你姓蘇?”
面紗女子微微點了點頭。
李簫嘿嘿一笑,道:“我認識一個姓蘇的姐姐,很漂亮,在江湖上也很有地位。你知不知道她是誰?哎,你不像是江湖中人,肯定不知道,我告訴你好了。嗯,她叫蘇玉青,是花影樓的樓主,殺死了臭名遠昭的崑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