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猶如24顆惡狼的撩牙,隨著一聲嗚咽,剎時便會把他撕咬得粉碎。
吳元明右手的板機扣得越緊了。
“不能開槍。”
“絕不能先放第一槍。”
“這是中央軍委、毛主席的命令。”
吳元明昂起頭來,泰然地望著遠處的雪山,飄繞的白雲。
他覺得,自己就是翠屏山。
不,綠色的衣領是“雪線”,他是喜瑪拉雅山。
在“雪線”之上,還有一顆鑲著國徽的“太陽”。
(6)擇繞橋印軍再次玩火。
天早透黑了,山林的夜,出奇的靜。只有克節朗河水永不疲倦地彈奏著舒緩的小夜曲。
橋面坑道里,潛伏著3名中國士兵。
這是我邊防團派出的前衛警戒哨。
吳元明半蹲在坑道里,一邊咀嚼著苦澀的草根,一邊觀察著周圍的敵情。
他清楚地記得上崗前連長劉道臣的話。
“根據情報,敵人這幾天可能有行動。你們一定要提高警惕。”
“擇繞橋是主要的通道,要保護好,橋西陣地不能丟。”
“敵人如果向你們開槍,你們可以還擊。這是昨天軍區張司令員來視察時下達的最新命令。今年以來,我們已經有49名戰友倒在他們罪惡的槍口下,這筆血債一定要他們償還。什麼時候反擊,聽命令。”
對面樹林裡發出一陣唏唏嗦嗦的聲響。
吳元明趕緊捅了捅身邊的沈定湖和王確雲。
今兒個敵人要動真的了。
果然,樹林裡出現了幾個黑瞎子般的人影,慢慢向白天的哨位逼近。
哨位上有兩個穿軍裝的草人,是吳元明和戰友們扎的,晚上立在那幾,和真的沒啥兩樣。
敵人上當了,吳元明慢慢探出槍口,心裡忍不住想笑。
“噠噠,”兩聲槍響。
印軍打響了第一槍。
吳元明衝著響槍的地方“嘟嘟”就是一梭子。
只聽對面“哎喲”了一聲。山林又恢復了沉寂。
沈定湖貼著耳朵問:“敵人撤了嗎?”
吳元明悄聲說:“只敲掉一個,他們肯定還要搞鬼。”
“轟隆!”一聲爆炸。兩個草人倒了。
敵人以為槍沒打準,扔出了兩顆手榴彈。
沈定湖正要還擊,吳元明一把拉住他,咬著耳朵說:“別急,等他們露臉。”
果然,幾個印軍見沒動靜,站了起來,晃了晃手電筒,要欣賞一下剛才的戰果。
“打!”吳元明的槍口首先噴出了一溜火舌。
沈定湖、王確雲的衝鋒槍也像颳風一般響了起來。
敵人像受了驚的兔子,回頭便跑。
晚了,憤怒的子彈雨潑般傾瀉過來。
槍聲停了,一個受傷的敵人還在高一聲低一聲的痛苦地喊叫著,他大概是剛才那夥人中唯一的倖存者了。
敵人被激怒了,3個地堡裡的輕、重機槍,一齊向他們這個小小的陣地傾瀉著子彈,塹壕前的泥土、石塊被打得四飛迸濺。
突然,一顆手榴彈落到了塹壕裡,尾部“嘶嘶”冒著青煙。
沈定湖手急眼快,抓住手榴彈又扔了回去。
“轟”的一聲,手榴彈在敵人的頭頂爆炸了。
吳元明高興地喊起來:“打得好,就這樣幹。”
敵人的地堡離戰士們的塹壕太近了,只有十幾米,還不如籃球架到中線的距離遠,手榴彈從拉弦到爆炸大約需要5秒鐘,所以扔過來的手榴彈大都還沒炸。
吳元明和戰友們一氣扔回去18個手榴彈,他們每人攜帶著4顆手溜彈都還沒捨得用呢!“
忽聽背後一聲響,又是敵人扔過來的手餾彈。
吳元明慌忙去摸,咦,怎麼不見冒煙?
終於他摸到了,是一塊石頭。
“咚,”又是一聲響,沈定湖趕緊摸,摸到一截松樹根。
敵人沒手榴彈了,就用這些東西亂扔起來。
3個戰士身上每人都捱了幾下子。
什麼軍隊什麼板眼,硬是一群流氓。
印軍開始打炮了。炮彈掠著樹梢,吱吱怪叫著落下來,把塹壕前後炸得煙霧瀰漫,後邊的主陣地上也是一片火海。
吳元明忽然明白了,大聲說:“小沈、小王,敵人想攻佔擇繞橋,絕不能讓他們的陰謀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