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群騷狐狸似的就都糊上來了。
哎,那你沒鬧鬧?
我上有老下有小,要是傳上艾滋病,我還有臉活嗎?再說了,你鬧得起嗎?洗個腳都要你一百多。你累死累活的幹,幹到年底好容易掙倆錢兒,那拉黑牛的整天在你耳朵根子上唱:回家看看,回家看看……把你心唱活了,車票又長價兒,又擼你一層皮,有你好嘛!哼,我是不幹了,我叫他們享受。
老祖宗留下的山河、鐵路、人民鐵路人民銀行嘛,也有咱們的一份呀。這一改革,光腳醫生沒了、孩子上學也上不起了,咱們不是成了二等公民了。
美得你,二等畜生都不如!我那倆兒子,我是不讓他們幹去呀。
就那點*頭子地,你叫他們幹啥呢?
從黑龍江到海南島,哪塊地上沒有咱們東北人的血呀。
那是打天下的時候,這會兒是叫咱們給人家蓋樓,不要咱們的血了,要咱們的汗了!
電視上不是把農民工演得挺好嘛!
那是瞎驢掉枯井——坐家(作)瞎號喪呢!啥事不是這樣呢,有的沒的瞎忽悠,說啥好啥就好,連屁都好,說啥不好啥就不好,好也是好個屁。他們就是吹喇叭抬轎子的嘛,說你好,你身上的蝨子都是雙眼皮兒,跳蚤都薛禮戰,說你不好啊,那你老婆準是賣大炕的。他們被扭歪的心還沒扭回來呢!
作家都是瞎胡編嘛,說誰好誰就好的上天了;說誰不好誰就壞透腔兒了。寫到關公保皇嫂十年。那麼漂亮的兩個小娘們,關公就不動心,老在門外守著?關公顯聖了,深深一鞠躬說:先生筆下留情啊!這才沒給關公留下臭名聲。
學外國人呢。跳著腳喊萬歲,破著嗓子再喊好,要不他們吃啥呀,人家娶媳婦,你給人家吹悲調兒,不得把脖子紮起來呀。
外國人整那玩意,汽車就汽車唄,還巴子。
人家那叫巴士。
打個電話吧,叫話吧;喝盅酒吧,叫酒吧;洗個澡吧,叫浴吧,還有摸吧,就是離不開這個吧字。
老外不行,啥不得跟咱們學,火箭是跟二踢腳學的;芭蕾舞是跟小腳學的;游擊戰、地道戰是跟李向陽學的;人體炸彈是跟董存瑞學的。
外國人他們會啥呀,耍貧嘴都得跟咱們學,挺大個個子的那個大山,學了這麼多年了,嘴裡還跟含個夜遼子似的,老拌蒜。
他們舌頭太大。 txt小說上傳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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驢老闆兒一手提著紫砂壺、一手按著壺蓋兒往兩隻茶杯裡續水,栽楞著膀子問遊瞎子:“唉,老遊啊,要不你先喝一口?”他明明知道遊瞎子不能喝,還禮讓著說,說完把帶順褶的兩片嘴唇子像雞屁股拉完屎似的一揪,也沒蓋住他那像耗子牙似的兩顆長門牙。
遊瞎子畢竟是當過老師的人,做出一個優雅的手勢,連連說:“你們請,你們請,你們先請,我不能喝,丫頭蛋子給規定了,得先喝了她給挖的苦菜漿兒,然後才能喝早茶呢。”
驢老闆兒又把雞屁股似的嘴一揪,笑嘻嘻地說:“你可別說,那玩意還真管用。騍驢‘反群’的時候,公驢一叫它就拉著兩條腿兒嘀嗒尿兒不走了,可它媽耽誤事兒了。你把苦菜根兒刨上兩把熬成水給它灌上,幾天就過勁兒了,你先敗敗火兒也對。”
遊瞎子噗嗤一笑,點了點頭,衝著驢老闆子說:“你這驢老闆子,淨扯驢臊。我這眼睛是鐵柺李的腿——沒治了!”
驢老闆兒:“哎,不能這麼說,啥事你都得有個信心。”
遊瞎子語重心長地說:“嗨,我知道治不了,我只是怕辜負這孩子的一片心哪!”
他們正在說話呢,黑丫兒脖子上掛著魚刀子、拿著小鎬子、端著小茶盅、懷裡抱著一隻蘆花大公雞邊喊邊跑到三個人跟前嚷嚷著說:“你們看。你們看哪!一隻老鷹把大公雞抓到天上去了,大公雞扭著脖子鵮著老鷹的胸脯子,老鷹受不住了,撒開大公雞飛了……
驢老闆兒看了看公雞說:“這兩隻眼睛都被老鷹給鵮瞎了,還咋活呀?快送食堂去吧。”
黑丫兒不解地問:“是嗎?”
驢老闆兒說:“老鷹那玩意要是逮啥東西,都是先把眼睛給鵮瞎了,叫你看不見,你就不能反抗了,然後才叼著到一邊吃去了呢。”
黑丫兒驚奇地說:“哎呀,這麼狠呀!”
驢老闆兒推著黑丫說:“快送食堂去吧。”
大賴貓躺在長椅上動也不動地說:“食堂今兒個晌午吃羊肉包子,你們沒聽見剁餡子嘛!”
驢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