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姐,恭候多時了。我是阿桐。”男子很有禮貌,言語也很簡潔,兩隻眼睛緊緊地盯著夏梓沫。
夏梓沫被這麼一看,仿若自己在皇宮之中,好像這裡的規矩很大,“你好,我是來找沐總的。”
“是,沐總有交代,讓我在這裡等您。”阿桐恭敬的伸出右手,為夏梓沫引路,“這邊請。”
“好。”夏梓沫應著,整個水木的空氣很壓抑,好像所有的氧氣,都要棄她而去。
阿童將夏梓沫引入總裁室,端上一杯泡好的菊花茶和一碟冰糖,說了聲請用,關上門退了出去。
“沐總。。。。。。”沒等夏梓沫說完,沐峰就打斷了她的話。
沐峰雙手交叉,支在桌子上,下顎靠近食指,眼神清澈,語氣輕鬆。“這沒別人,不用‘沐總’、‘沐總’的叫,叫爸就行。況且,這,”沐峰攤開交叉著的手,隨手划著面前的一切,“以後就是你的,你的身份是遲早要公之於眾的,想藏也藏不住的。”
“爸,我覺得,時機還是不成熟。您看,我才剛跟著璐懿,練得不那麼菜了,我要學的還多著呢。況且,這水木這麼大,您讓我一下子接管下來,您就不怕我。。。。。。”
“嚯,我這天不怕地不怕,從小到大和我對著幹的好閨女,怎麼一下子,有了顧忌了?”
“爸,您看您說的。我只不過是再說事實,況且您這樣趕鴨子上架,我真不行。”
“梓沫,我這次不是和你商量。這次你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沐峰的語氣很重,舉起的手,在空中攥成了拳頭,捏得骨頭嘎巴嘎巴直響。水木很大,從餐飲、園藝,到計算機、電子、運輸,涉獵面多而雜。沐峰像是個蛋糕師傅,一層一層疊加著蛋糕,蛋糕越做越大,越做越高。沐峰要承受的壓力,也是四面八方的襲來。記得那年經濟危機,水木幾乎快要發不出工資來,員工走得走,散的散,公司盈利更是直線下降,情況危急。是幾個老夥計,拿出了自己多年的積蓄,有的甚至賣了老家的地,來幫著沐峰,一同度過了水木最難捱的日子。沐峰是個將意氣的人,除了對這幾個老員工的感謝,沐峰也一併改了公司的體制,將私有制,轉為了控股企業,那幾個出資的老夥計,成了公司除沐峰以外,控股最多的股東,其他在水木最艱難時刻,沒有離開的員工,也都每人得到了一些公司的股票,作為獎勵。
“爸,您這也太著急了。我知道,公司以後是由我來搭理。在外面這幾年,我也在努力的學。您也知道,學經濟,不是我的擅長,我也踏踏實實讀下來了。我知道您會讓我女成父業。可是爸爸,我沒有想過它有水木這麼大,慕宸就已經夠我學著打理一陣子了,這水木實在是。爸爸,我不是推脫,只是我還需要時間。您也不想看著,您好不容易經營的水木,毀在我的手裡吧。”夏梓沫有些激動,水木的規模難以想象,父親的隱瞞讓她不知所措,突然端出這麼一盤蛋糕,如何經營下去,應該從哪裡著手,這些都是夏梓沫需要思考的問題。
“毀?還沒怎麼著呢,就先想到毀了?!”沐峰的口氣異常嚴厲,要說他想把夏梓沫吃了,恐怕都有人會相信,“當年那麼艱難,我們都過來了。現在好端端的放在你的眼前,你竟然。。。。。。好啊,好啊。夏梓沫,你心裡想什麼,我知道。你不就是怪我,沒有提前告訴你麼?梓沫,爸爸這麼做是有用心的,以後你就明白了。這是水木最近幾年的資料,全在這了。今天你哪都不用去,好好看這些材料。樓下的副總辦公室,我已經叫人給你收拾好了。一會讓阿桐再那些報表給你,你慢慢看。”沐峰說完,不給夏梓沫喘息的機會,撥通內線,吩咐阿桐將材料和夏梓沫一同送到副總辦公室。
夏梓沫的心,有塊石頭堵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也許是樓層太高,空氣太稀薄,夏梓沫想走樓梯喘口氣,看著推著一手推車材料的阿桐,卻也不忍心叫人家,一摞一摞的搬運材料。兩個人站在電梯門口,靜靜的等。掙扎沒用,嘶吼無效。夏梓沫瞭解沐峰的辦事風格,只是這次這麼迫切,連喘息的機會都不留,讓人不免在心裡留個疑問。要來的總要來,躲是躲不掉的,逃也逃不開。接受,應對,唯有這樣了。可是璐懿那邊要怎麼辦?額,夏梓沫的頭有點大,問題真是一串一串的好親戚啊。
叮!說曹操,曹操到。
“藍總。”阿桐朝著電梯裡面的人點了點頭。
夏梓沫和藍璐懿,兩個人隔著電梯門,相互對視。頃刻間,異樣的情愫,繞過胸口的那塊巨石,直擊心臟,夏梓沫不知道怎麼開口,也不知道開口應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