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架房。現在他們正前面五十幾步遠處,有兩個集團家屋大院,一在東南,一在東北,和這所馬架房擺成等邊三角形。
兩個人為了商量眼前的行動,於是向一塊靠攏,不巧,踏上了幾捆被雪埋在底下的高粱秸,嘩嘩一陣亂響,兩個人急忙滾下來。這一滾壓的高粱秸大響了一陣,接著從東南角大院門口,發出了一聲吼聲:“幹什麼的?幹什麼的?”接著叭的一槍,子彈掠頭而過,在靜靜的夜裡,槍聲格外清脆,四外山上發出一陣混濁而強烈的回聲。劉勳蒼正掏手槍準備應戰,突然自己身旁的姜青山臥倒處,發出汪汪的幾聲犬吠,引得幾個大院子的狗狂吠了起來。
接著,北邊的一隊巡哨匪徒,匆匆地向那大院跑去,只聽得紛紛質問道:“什麼事?什麼事?”
姜青山接著又學狗吠了幾聲,並故意地把高粱秸用手一扒拉。
只聽得那邊一個匪徒罵了聲:“他媽的,癩狗,把老子嚇了一跳!”
又幾個匪徒齊聲罵道:“你這小子,真他媽的膿包,狗都把你驚到這個龜孫樣。”接著另一個道:“快叫你們連長起來換哨,十二點了,該你們連。”說著,十幾個巡哨的匪徒向東南甸中心走去,不多時從大院裡拉出十幾個大概是換哨的匪徒,向北去了。
劉勳蒼爬到姜青山身邊,對著他的耳朵低聲道:“好機會,動手!”在匪徒走遠了的時候,全甸子吠聲停止了,大甸子安靜下來,他倆幾步竄到大院的門口,只見院中央一盞大保險煤油燈,旁邊堆著一堆馬草,一口大鍘刀,還有一麻袋馬料,只聽得裡面傳出唿喳唿喳馬吃草的聲音。兩人正要向裡進,突然正間門吱的一聲開了,閃出一個人來,披著大衣,走到院中央,提上保險煤油燈,走向大院東側的一個大馬棚。在燈光的照射下,劉勳蒼和姜青山看清楚了,有十幾匹馬拴在裡面,馬眼在燈光照射下,反射出星亮的黃光,刺人的眼睛。
劉勳蒼一擺手,兩人一個箭步竄上去,那人提燈剛一回頭,劉勳蒼一手掐住了那匪徒的脖子,姜青山用剝獸皮的銳快的尖刀插進了匪徒胸膛,匪徒一聲未叫,就倒下了。
劉勳蒼兩人迅速摘下捆在腰上的十六個手榴彈,捆成四束,放在長約十五米的馬槽下,用一根細繩拴了拉火線,把繩頭拴在盡外邊靠出口的那匹馬的馬鞍環上。然後把那個匪徒的屍首扔到西牆根月光的陰影下,把燈又放在院中央,便走了出來。剛轉到大院的北邊,忽聽得北邊大院有鐺鐺的擊鐵聲。姜青山忙跑過去,看見一個人正在院中央掛馬掌,姜青山幾步竄進去,拉著那人向外就走。劉勳蒼三步兩步的迎上去低聲道:“不要活的,快給他一刀。”說著舉起匕首向那人心窩就刺——姜青山拖著那人急忙一閃,笑道:“這是朋友,別開刀!”
原來這人,正是從前放走姜青山和賽虎的曹瑞昌,本來因放走了姜青山和賽虎以後,馬希山要槍斃他,可是因為他是匪營中唯一的一個馬掌匠,所以才沒被殺害。
此刻相見,也來不及親熱,姜青山只是道聲:“老曹,快弄三匹快馬,馬上走。”曹瑞昌早已明白。可巧這兩天馬希山催促快掛馬掌準備行動,所以曹瑞昌得連夜幹,剛掛好的四匹馬,匪徒們還沒牽回去,正好,曹瑞昌拉了出來,並帶上他自己的步槍,三人飛身上馬。劉勳蒼在前,曹瑞昌在中,姜青山在後,為了不引起巡哨的匪徒過早地發現,所以他們故意抑制著急躁,向原路方向緩步走去。在走離大院半里路的光景,劉勳蒼接過曹瑞昌的步槍,噹噹噹……向匪徒駐區一連射了幾槍,接著又是一排手槍,只聽得大甸子一片犬聲狂吠,四處打起槍來。巡哨的匪徒一急隆地跑了回來,奔向他們的射擊掩體。劉勳蒼朝著慌亂的匪徒一連又是幾槍,接著三個人一起高聲喊道:“共軍向西跑了!快追快追!”
喊了一陣,三人拍馬就跑,這時西山嘴上的三個戰士射擊開了,子彈嗖嗖地掠過頭頂,喊聲和西山上的槍聲,吸去了匪徒們的全部注意力。
巡哨的匪徒跑回大院,馬希山也帶著他的馬弁趕來,兇兇地問道:“什麼事?什麼事?”
一個匪徒連長答道:“共軍進來了,又聽弟兄們喊向西跑了。”
恰在這時,西山上又射來十幾粒槍彈。
馬希山一拍屁股命令道:“上馬追!快!快!大甸子裡,不同山上,跑不了他。”
十幾個匪徒接到命令,鑽入馬棚,各人帶上自己的馬嚼口,靠門的一匹馬,是匪連長的,他不拉出去,誰也拉不出去。匪連長戴好了馬嚼口,拉馬向外就走,突然,轟的一聲劇烈的爆炸,馬棚全掀了蓋,十幾匹馬、十幾個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