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把倆褲子腿的位置找對了,一點縣長的氣魄都不見了。
馬秀秀也不理他,徑直走過去,拉起自己的妹妹,一巴掌煽在臉上。
馬秀秀讓潘明軍寫下保證書,保證永不再犯此類對不起妻女的事情。否則,今天的後果將由他自己負責。馬秀秀又強迫著自己的親妹子寫證言。馬清清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咬著嘴唇一個勁地搖頭,把眼睛哭得像個爛桃,怎麼都不承認是強姦。
馬清清當天就走了。跟誰也沒打招呼,她自己收拾收拾東西就走了。
潘明軍至此,在馬秀秀面前徹底換了態度。馬秀秀也不計前嫌,對丈夫一如既往地好,對婆婆家裡的人也是一如既往地好。
誰都不知道王祈隆是什麼時候出去的,他的整個身體都被酒液泡透了,大腦已經完全集中不到一個地方。可是,他卻異常乾脆地出了門,攔了一輛車,直接去了漢川飯店。
下了車,沐浴在長江岸邊潮乎乎的熱風裡,王祈隆突然激動起來。二十年前的紅色門童竟然還立在那裡等他。紅色的門童在黑得明亮輝煌的夜色裡,以標準的姿勢拉開了玻璃門。站在他面前,王祈隆卻沒有馬上進去。他就站在那裡打量著他,二十年前他看他的目光很重,腳步很輕;現在他看他的目光非常之輕,腳步卻很重。他在心裡說,我王祈隆來了,我王祈隆又來了!
王祈隆直到把門童的笑容看得凍結在臉上,才大步走了進去。他本來想直奔洗手間而去,他想到在尿完之後,一定要命令服務生幫他開啟水龍頭,然後再仔仔細細地洗手,不緊不慢地吹乾。這麼些年,他早已把這些程式練習得十分嫻熟。他已經不反感服務生的觀賞。相反,如果哪一天沒有人盯著,他一下子就會失去興趣,做得草率起來。
但是,他的目光卻被大堂正中的一張桌子吸引住了。那上邊擺著大堂經理的牌子,座位上坐著一個笑容標準、姿勢僵硬的領班。王祈隆徑直朝他走了過去,他盯著他,眼睛一眨也不眨。
先生,那個領班說,你需要什麼幫助嗎?
是的。王祈隆在他對面坐下來。
對不起,先生。這個位子是不能坐的。領班說。
誰說的?
領班依然微笑著,撥了一個電話。隨即,從總檯裡面出來一個漂亮的女孩。胸牌上寫著“經理”。女經理也是微笑著過來的。這是一個標準的城市姑娘,她的長髮飄逸,美麗的臉上每一個毛孔都是微笑著的。她說,先生,您需要幫助嗎?
王祈隆說,是的!我已經說過了。
您想得到我們的哪一項服務?
消費!王祈隆想都沒想就說了。消費,他說的是消費。
好,我們有客房餐飲,有休閒娛樂,有桑拿理療,先生您選擇什麼樣的消費?
我就需要你!
王祈隆的目光是赤裸的放肆的,甚至是挑釁的,他相信女經理會被他的惡毒壓迫得透不過氣來。但女經理依然在微笑,她招了一下手,一個身著粉紅色旗袍的女孩扭著腰肢款款走來。女經理說,這位先生看來是喝多了,帶他去桑拿部醒醒酒吧!
說完,轉身走了。領班也走了,就剩下那個粉紅色的女孩,微笑著看著他。
王祈隆看了看那個粉紅色的女孩,本來還想對她再說點兒什麼。那個女孩正用求援似的目光看著他。他心裡忽悠了一下,怎麼突然就想起了戴小桃,就把沒說出來的話又咽了回去。他乖乖地站起來,跟著她走了。
除了說話,王祈隆是醉得沒有一點力氣了,可他不需要使什麼力氣。粉紅色的女孩把他送到了桑拿部。兩個身體強壯的服務生,立馬就把他架到裡面去了。他們像剝羊皮一樣迅速地脫完了他身上所有的衣服,他們又像拎著一頭剝了皮的羊一樣把他拎進了洗浴間。他們很小心,他們可沒有敢趁他醉了就折磨他,只消看一眼他身上的皮肉,摸一摸他那雙顯然不不經常走路的軟滑的腳,他們立馬就能判斷得出,這個人是幹什麼的。
王祈隆被人服侍著洗了搓了,便被送到一個香氣迷人的房間裡去了。燈光暗暗的,低低的樂聲百轉千徊。已經有一位妙齡的女孩在裡面等他了。王祈隆剛被扶著躺在一張鋪著雪白床單的小床上,那女孩兒的手立刻就在他的頭上肩膀上動作起來。王祈隆突然坐了起來,擺了擺手說,停住!
女孩說,先生要的不是這個嗎?
不是。
先生要什麼?
去給我把你們大堂的女經理找來。
先生,是我什麼地方做得不對嗎?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