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宥眸色越來越暗。
那之後連著近半個月,楚宥都沒有再做任何類似的事情,記憶總有一天會想起來,又或者如果真的想不起來,那也沒有關係,別人都不在意,為什麼他非得巴巴地要去找回來。
黎野經常會過來,以各種理由想叫他出去,楚宥都以最近要趕稿為由,拒絕了黎野。
倒是某天傍晚發生的事,讓楚宥對黎野有了介懷,他原本就不是很喜歡黎野這個人,在大學期間兩人的關係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只是互相幫忙佔了個座,還談不上深交。
那天楚宥在客廳裡作畫,聽到外面門鈴響,他放下畫筆去開門,就看到喝得醉醺醺的黎野歪倒在他門口。
他知道這個人對他的企圖,僅出於禮貌,讓黎野進了屋。他回身關門,後面壓來一個沉重的身體,跟著灼熱的唇開始在他後頸毫無章法的亂動。
楚宥忍了忍,覺得黎野應該還沒有完全醉:“黎野,我說過,我們只做朋友。”
“我喜歡你,我真的很喜歡你……”黎野嘴裡不停咕噥著,沒聽見楚宥的話,他抓著楚宥肩膀,把臉湊過去,想親那個自己肖想了很久的地方。
楚宥握緊拳頭,一拳砸在黎野肚子上。他用的力氣不大,可轉眼黎野就趴到了地上,楚宥以為自己把人打壞了,蹲下身把黎野身體翻過來,發現對方只是睡著了而已。
他任由黎野躺在地上,繼續未完的畫冊。
等該畫的畫完,他起身伸了伸懶腰,活動肩膀脖子,回頭間看到地上那個人,吐了口冷氣,走過去把黎野拽了起來,扔到了沙發上。
第二天楚宥到客廳,看到沙發上已經空無一人,旁邊桌子上畫筆壓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對不起,沒落款,楚宥把紙拿起來,無聲笑了笑,隨後扔進了旁邊紙簍。
又過了幾天,一切都顯得很平靜,黎野不再和他聯絡頻繁,他的畫作也都按時完成了,離交稿時間還有兩天,這日,難得晴空萬里,一望過去,全是色彩清晰的白雲藍天,楚宥把畫紙都放在一個紙袋裡裝好,乘車去雜誌社交稿。
從公交車上下來,他往雜誌社方向直走,在快要抵達時,路邊停靠一輛黑色轎車車門正從裡面開啟,接著下來一個抱著嬰兒的男子。
對方看著他,目光深邃沉甸地讓楚宥不由自主地頓住了腳。從楚原那裡知道他們間關係匪淺,可僅限於知道,不及這樣面對面帶來的震撼大。
楚宥壓制著心裡莫名冒出來的悸動,他努力讓自己面色看起來平靜,從殷羽鐸身邊走過,進了雜誌社。
交了畫稿,又和主編聊了一會,等楚宥出雜誌社時,下意識往左邊街道看,殷羽鐸還站在那裡,像是完全沒有動過,要不是懷裡的孩子發出了響亮的哭聲,他會真以為那是個雕塑。
楚宥心裡堵堵的,說不出來是難過還是其他的,他認為既然殷羽鐸都有了老婆孩子,那麼還來找他幹嘛?一聲不吭的,什麼都不說,等著他來做決定嗎?
未免太過分。
楚宥覺得好笑,他無意再去關注對方,提腳往後面站臺走。
嬰兒的哭喊聲太大,讓周遭的人都開始對殷羽鐸竊竊私語,活像對方是個人販子,在虐待孩子一樣。
公交車駛入站臺,楚宥刷卡上車,對方視線還一直纏繞著他,因為位置高了的關係,他低眼時看到小孩,小小的身體縮在襁褓裡,眼睛眯著,淚水模糊了一張小臉。
心臟陡然揪了一下,一時的窒息,讓楚宥險些喘不過氣來,他在下一站就匆匆下了車,一路往回奔。
孩子哭太久,嗓子都哭啞了,殷羽鐸笨拙的安撫,沒起到一點作用。
旁邊有好心人,想去幫忙,不過手還碰到孩子,孩子又哇的哭出來。
楚宥在人群外看著,心也在孩子的哭聲裡越揪越疼。
殷羽鐸個子很高,一眼就從人群裡瞧到了返回來的楚宥,他排開面前的眾人,走向楚宥。
眾人目光跟著轉移,落到了楚宥身上,帶著探究和打量。
“你抱抱他。”殷羽鐸把孩子遞過去。
楚宥低眸,孩子抽噎著,聽到殷羽鐸的聲音,停止了哭泣,黑色眼珠轉了一圈,對上楚宥,他臉上還帶著淚水,看起來可憐兮兮的,不過這個時候嘴角慢慢往上彎了起來,竟是笑了。
甚至於他的兩隻小短手還朝楚宥舉了起來。
楚宥垂在身側的手微動。
見楚宥半天不抱他,孩子嘴一癟,哇地就一聲大嚎。
“他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