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不想一屍兩命,就給我鬆手。”殷羽鐸肅穆著一張臉,說的話更是毫無感情波動。
楚宥似乎反應慢了半拍,抓著殷羽鐸的手沒有放,反而握得更緊,兩個人誰也不肯退,互相僵持。
“……我說你們倆,是真想鬧出人命啊!”手裡端著一個圓盆的程黯從門口走進來,見到屋內不動的兩個人,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大概病人都比較聽醫生的話,楚宥也不例外,在程黯說了後,他緩慢地挪開了手。
釦子被一顆接著一顆解開,上ban身旋即bao露出來,由於發著燒,楚宥身體都泛著淡淡的粉紅,他胸口上下起伏地也厲害,殷羽鐸把楚宥攬起身,半摟在懷裡,完全脫去楚宥的衣服,跟著拿過旁邊已經擰開的酒精,倒了一些在毛巾上,開始給楚宥擦拭。
先是擦的手心,楚宥心裡抗拒,沒生病的時候,會裝作不介意,可一旦生病,就容易變得固執,原本排斥的,會變得更排斥。楚宥攥著手心,不肯張開,殷羽鐸於是一根根手指頭強行給弄開,楚宥在他懷裡掙動了一下,幅度很小,殷羽鐸直接忽略,細心地給他一點一點的來回擦上酒精。
手心結束後是腋窩,上ban身很快就擦完。
殷羽鐸抱著人,動作輕緩地把人放回床上,一邊程黯則把早就裝好冰塊的袋子分別放在楚宥額頭和頸部。同時拉過一邊的被角把楚宥上半身遮蓋。
接下來該是腳心和fu股溝。
等到殷羽鐸要給楚宥解開皮帶時,動作再一次受阻。溼潤的黑眸裡帶著楚楚可憐的意味,殷羽鐸心海一陣強烈的波動,他緩緩鬆開手。
腹股溝不能擦,那就只能繼續擦腳心了。殷羽鐸把楚宥兩隻腳從棉被下面挖出來,過程中楚宥依然胡亂掙動,都被殷羽鐸強勢鎮壓,他可知道不能什麼都依著病迷糊的病人。
兩腿擱在殷羽鐸膝蓋上,對方僅用一點力氣就讓楚宥完全無法動彈。腳踝邊的觸感很清晰,明明是他身體溫度過高,可有那麼一會,他竟然覺得殷羽鐸手掌心的溫度燙的灼人。他朦朦朧朧中發現垂頭為他擦酒精的殷羽鐸神情異常認真仔細,像是在對待一個珍貴的寶貝般。楚宥為自己的這個想法覺得毛骨悚然。
雖然是用毛浸著酒精擦,可殷羽鐸的手指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總會時不時碰上他忽然變得敏感起來的面板,楚宥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憎惡自己的身體,分明該是討厭的,可心裡又似乎生出了另一種情緒,那種情緒在叫囂著靠近點,再靠近點。
楚宥用力咬著下唇,不讓這些不合情景的情緒洩露出來。
這場物理降溫,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場逃也逃不掉的酷刑。
他在祈求快點結束,殷羽鐸彷彿聽到他內心的吶喊,偏偏和他對著幹,就是不肯儘快結束。
就在楚宥以為自己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酷刑總算結束。
殷羽鐸轉身到洗手間去洗手,留在房間的程黯則用厚厚的被子把楚宥全身都裹住。
在殷羽鐸洗完手出來後,問他還有沒有其他被子,最好多拿一套來。空調不能開,那對發燒的人不易。
殷羽鐸平靜地瞥了楚宥一眼,隨後到隔壁房間抱了床被套過來。
“好好睡一覺,捂出一身汗來,就好了。這期間你多注意點,要是重複發燒,就再用酒精擦擦。”前一句是說給楚宥聽的,後一句,程黯對殷羽鐸道。
這裡的事情至此,總算告一段落,接下來也就不需要他了,程黯收拾好醫藥箱,另外叮囑了殷羽鐸一些注意事項,就提著箱子快步離開了。
殷羽鐸到窗戶邊把窗子關上,窗簾也拉了起來,屋裡轉眼間暗了大半。
楚宥閉眼昏睡,呼吸聲沉重。
殷羽鐸坐在床邊,將因為楚宥的轉動而略微下滑的冰袋放正,他的手並沒有馬上離開,相反,沿著楚宥臉頰慢慢下移,最後落在楚宥皙瘦的頸項上。
他微微合攏手指,感覺到清晰的血脈跳動。
他很生氣,一開始他以為是因為楚宥肚裡孩子的關係,他想要這個孩子,很迫切的想要,這樣一個鮮活的生命,和他有著最緊密的無法割捨的血緣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