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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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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揚州碼頭變成一個小小的黑點,徹底的消失在視野內,黛玉才帶著滿滿的不捨回到自己的房間。

季嬤嬤看著黛玉情緒低落的模樣,好笑的搖了搖頭。與夏嬤嬤商量後,她便去了黛玉的房裡照顧黛玉,而夏嬤嬤則負責安頓船上的人和事,同時也安排好隨行護衛的工作,以免什麼人不知事打擾到黛玉。

榮國府的兩個婆子懶洋洋橫在特意為她們準備的房間裡,看著林府下人輕手輕腳生怕打擾黛玉的舉動,不屑的撇撇嘴:“不過一個丫頭片子罷了,哪至於這麼小心了?就是咱們府裡的寶二爺,也沒這麼金貴。”

“可不是。”另一個滿臉的嫌棄:“你是沒看到小蹄子哭哭啼啼的那個樣子,就好像有多委屈似的。呸,她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出身,也就是老太太心好,要將她接到榮國府去享福。要不然的話,她一個沒孃的小蹄子,哪有機會見識到堂堂國公府的風采呢!”

之前開口的那人惡狠狠的道:“就這她竟然還不知道感激,哼,姓林的果然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對了,王婆子之前不是說會跟著小蹄子一起嗎?你看到人了嗎?”

想到黛玉帶著的那幾十大箱的東西,她的臉上流露出明顯的貪婪:那麼多的箱子,得有多少好東西啊;她們要想從中撈點好處出來,靠的可不就得是王嬤嬤。她們深知如果現在不下手,等到箱子進了榮國府,可就沒她們什麼事了。這一次她們來揚州,又是奔喪又是接人的,折騰了一通,若是兩手空空的回去,豈不是虧大發了?

“別提了,”另一個怒氣衝衝的道:“等見了那老貨,看我不抓她個滿臉花。她之前是怎麼跟咱們保證的:到了船上肯定讓咱們舒舒服服的。可看看現在,連個端茶遞水的都沒有。”

“可不是。她之前還說什麼一定會說服小蹄子只帶著她和一個不懂事的毛丫頭上路。可現在看看這滿船的人,這是把咱們當傻子哄了。哼,等到時候,看我怎麼收拾她。”

兩個貪心又黑心的婆子的罵罵咧咧並沒有人知道,林府的下人正忙著歸置林如海為女兒準備的東西。至於黛玉,則沉默的趴在桌子上;雖然沒有再哭,可臉上卻寫滿了難過。那些她特意帶出來的草木也似乎感受到了黛玉的心情,都默默的陪在她的身邊,全然不見之前的嘰嘰喳喳。

季嬤嬤與夏嬤嬤商量完趕過來,第一個看到的是搬著小凳子在黛玉門口正襟危坐的墨痕。墨痕看到季嬤嬤過來,連忙站了起來。

“墨痕,”季嬤嬤不解的看著一臉緊張與擔憂的墨痕:“你怎麼沒在裡面陪著姑娘?”墨痕是黛玉的貼身大丫環,理應隨時陪在黛玉身邊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她自己一個人在外面坐著,任由黛玉一個人留在房間裡。

“季嬤嬤,”墨痕有些委曲的道:“姑娘說她想一個人待一會兒,就把我趕出來了。我看姑娘的臉色不大好,擔心她暈船,也不敢惹她不高興。所以才……”

季嬤嬤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同時又小聲的教導著她:“你是姑娘的貼身大丫環,好好照顧她是你的責任。你既然擔心她的身體,怕她會暈船,就應該讓廚房提前準備好暈船的藥。還有就是以後不要隨意的讓姑娘自己一個人待著。”

發現季嬤嬤並沒有大聲的責罵自己,墨痕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這要是王嬤嬤的話,肯定會把她罵得狗血淋頭的:“嬤嬤教導的是,以後我不會再讓姑娘一個人待著了。我已經吩咐廚房時刻溫著藥,以備不時之需了。”

季嬤嬤點點頭,對墨痕的虛心表示滿意,同時亦輕輕的叩響了黛玉房間的門。

黛玉聽到敲門聲,並沒有動,還是維持著自己之前的姿勢,只是懶洋洋的應了一聲,以示自己好好的,沒什麼事。

得到黛玉的回應,季嬤嬤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船上的房間並不算太大,季嬤嬤一進來就看到黛玉情緒低落的趴在桌子上,那些她一直寶貝著的芍藥、蘭花、含羞草以及在陰涼處躲陽光君子蘭全都是一副蔫頭耷腦的模樣,就好像它們和黛玉有同樣的感受一般。

“姑娘,”季嬤嬤從墨痕的手中接過帕子,輕輕的覆在黛玉的臉上,溫聲道:“別難過了。林大人若是知道你這個樣子,肯定會更加的擔心。”

黛玉撇撇嘴,賭氣的道:“他才不會擔心呢!沒有我這個小管家婆管東管西的嘮叨,他會更開心也說不定。”

孩子氣的話不只令季嬤嬤和墨痕笑了出來,就連沉默的陪著她許久的芍藥、蘭花、含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