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毛驢,祥子把手中的木頭槍握緊些,又把斧子緊捏在手上,靜靜地候著,看那人走得近了,卻是一個乾瘦的老頭,騎一頭同樣瘦的毛驢,鬍子頭髮全白了,衣服破爛得裂出許多口子,若不是騎著驢,和要飯的沒什麼兩樣。祥子心裡說:“這是比我還窮的人了,看他偌大年紀,也活不了幾天的,給他條生路吧。”
祥子就眼看那人過去了,把劫路的念頭先放到一邊。
祥子又等,肚子裡越發餓得難受,似有百條饞蟲在叫,他把斧子柄頂在肚子上,並不見有任何效應,餓的滋味是真的受不住了。他仰在山石上,捂緊了肚子,思量著睡過去也許就不餓了,就這樣睡死過去,閉緊了眼睛,竟真的朦朧了,忽隱隱的傳來人聲,是一個男人在叫:“你就不能走快點嗎?”
有女人說:“走不快的,這麼小的腳,怎麼比得上你爺們家。”
男的說:“腳小就走不快嗎?驢腳沒有牛腳大;比牛走得快哩。”
女人說:“驢拉磨牛不拉磨,瞎著眼轉圈哩。”
男人說:“你要是真走不動,我就揹你,只當是驢馱著你走。”
女人嘻嘻笑著說:“你沒有做驢的本事,給女人打種的子是比驢的還大哩。”男人說:“若真的那麼大,將來生的兒子還不像驢呀。”
隨後傳來“嘖嘖”聲,就聽女人嬌笑聲,接著說:“你是真的敢了,你比驢還敢哩。”
祥子翻過身,拿眼往外張望,見路邊的毛毛道旁,坐著男女兩個人,男的背對祥子看不清面目,女的長得卻也嫵媚,滿臉用白粉掩住,看不出原來的顏色,正依在男人身上,媚態百出。那男人一手摟著女人的腰,一手伸進女人的懷裡,女人浪浪地說:“是要吃奶嗎,可沒奶給你,白饃饃是有兩個的。”
男人說:“要哩,要哩,你解了懷我吃。”
祥子一陣耳熱心跳,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