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湘望去,那一頁書上畫的,是一男一女倚著柱子而立。
趙斐臉色微涼:“姑姑是在提醒我是個廢人?”
廢人,你的確是廢人。
陸湘道:“書是這麼畫,實際上有許多變通之法。”
“如何變通?”
“六爺放心,盼夏是敬事房最出色的宮女,懂得許多變通之法,晚上司寢定然會順順當當。”
趙斐冷笑:“又是推給別人。姑姑就這麼辦母后給的差使嗎?”
跟他磨了這麼久,陸湘倒是心平氣和下來了,不疾不徐地回道:“皇后娘娘給奴婢的差使是給六爺和九爺安排司寢,人我挑好了,也送過來了,差使已經辦好了。”
“倘若她不能順利司寢呢?”趙斐反問。
“這是她的差事,若是不能做好,自去領罰。我挑錯了人,也當受罰,敬事房自會再給六爺安排更好的司寢宮女。盼夏,記錄在案。”
盼夏捧著簿冊,看看趙斐,又看看陸湘,飛快將他們方才的對話記錄了下來。
看著趙斐不善的目光,陸湘心裡暢快得緊。
不過,趙斐的眼神只在陸湘身上停留片刻便移到她身後。
“下學了?”
陸湘轉過頭,見趙謨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涼亭外。
“九爺。”
“姑姑快坐下。”趙謨信步進了涼亭,陸湘自然不會再坐。
趙謨的眼睛落到桌上的歡喜佛上,又落到那些翻開的畫本上,白皙俊秀的臉龐剎那間紅了:“六哥,你跟姑姑怎麼大白天在這裡看這些東西?”
歡喜佛和書都是陸湘看過無數次的東西,早就麻木了。
在她眼中,跟桌上的茶杯、瓷盤無差,都是尋常東西。
只是趙謨這邊面紅耳赤地看著陸湘,生生叫陸湘生出了幾許波動,彷彿自己真是在青天白日的跟趙斐一起看什麼羞死人的東西。
“坐下一起看吧。”趙斐依舊風輕雲淡,目光不經意地落在陸湘身上,“咱們倆一起看也能省事,反正人家早就不耐煩在這裡呆了。”
陸湘心中一凜,旋即冷笑。
他早知道自己被他惹得不悅了,還故意一茬一茬發問。
知道了這一點,陸湘心裡那點子氣頓時就煙消雲散了。小樣兒,你姑姑玩歡喜佛的時候,你的爺爺還在啃腳丫子玩呢!
她朝趙謨笑道:“九爺,奴婢原是打算下午往長信宮給您請安的,您看看,是去長信宮說,還是就在這兒聽聽?”
“在這兒?”趙謨的臉依舊紅得不像話,看看趙斐,又看看陸湘,兩人皆是風輕雲淡,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
他這麼面紅耳赤的,著實有些丟臉,遂點了頭,在趙斐身邊坐下。
“九爺,這歡喜佛原是一尊佛,法身一分為二,一為男佛,一為女佛……”陸湘微笑著將頭先對趙斐說的那番話重新說了一遍,又拿起那一套最精緻的圖冊演說一遍,“這幾幅圖畫的都是最常見的情形。”對著趙謨,那些捉摸不定的不適頓時消減了許多,陸湘侃侃而談,說得十分輕鬆自如。
趙謨認真聽著,只是因著麵皮比較薄,臉上的紅暈還沒完全散去。
他看著陸湘開啟的那一頁,裡頭的一男一女都是站在柱子邊上,驚訝道:“這樣也行?”
陸湘拿起歡喜佛,將男佛和女佛都取了下來,讓兩尊佛都倚著桌上的茶壺立著,手一撥,兩尊佛就輕而易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