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的交情,也極力深厚。
“汝州我們派有眼線,已經來了的人真不少。”路少莊主策馬並馳,有點憂心忡忡:“看樣子,南毒這次藉故生事,決心不在襄陽的閒氣,而志在將魔爪伸入河南來。”
“家父也有這種看法。”小姑娘搖頭苦笑:“要來的,終須要來,是禍躲不過,只能盡其在我了。”
蹄聲一緊,四匹棗騮放蹄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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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健馬緩緩馳入重陽街,十餘戶人家星羅棋佈,不成街的格局,但土名的確稱“街”。
這“街”,不是城內的街道,而是大道旁的一座小村落,位於山口的高原上。
西面五里是練溪山,山下有龍潭,還有一座西龍臺。
再往西五里地,是汝河的水口紫邏山。
據說大禹治水,像大河上游的龍門一樣,鑿開這座山口洩水,可惜沒有大河的龍門壯觀。
再十里,便是小小的山中伊陽城。
街中段居然有一座掛有酒旗的食店。
趕不上宿頭的人,可以在店中借宿;膽子大不怕吃人肉包子的人,不妨在這種小野店吃食住店。
店門的牲口欄,繫了幾匹坐騎,顯然有旅客午膳。
四猛獸的坐騎不在內,不在店中進膳,想必另有地方安頓。
氣氛不對,村民們極少在外走動。
到了唯一的岔路口,街道中分形成十字街。
一位長像樸實的老農,不住好奇地打量馬上的飛災九刀。
“是楊大叔吧?”飛災九刀扳鞍下馬,抱拳行禮:“多年不見,大叔依然朗健如昔,你老人家好。”
“哎呀!是九如小哥。”老農欣然叫:“八九年了吧!回來了?”
“回來看看。”他苦笑:“至少,小侄該回來整理爹孃的墳塋,替夫子的墳頭添土。這幾年,苦吧?”
“還活得下去,小哥。”老農楊大叔拍拍他的肩膀:“好壯,我真不敢認你呢!歸根了?”
“暫時不打算,過些天,還得走。”
“小哥……”
“我知道,大叔。”他笑笑:“有一天,我也許會歸根,但不是現在,我還年輕呢!改天,再來拜望大叔。”
“好,你先回家安頓。”
他扳鞍上馬,目光向北街瞥了一眼。
北街,小徑通向五里外的藏劍山莊。
南街,三里外是他的家園、田地。
重陽街李家,最近三十年來一直人丁不旺,很少引人注意,鄉親們只知道他們家是本份的殷實農家,有百十畝地,算是中上人家。
這一帶山多地少,有百十畝地已經不錯了。
健馬小馳,身後的重陽街已被樹林擋住了。
小徑窄小,兩側草叢生。
路有的密林傳出一聲輕咳,踱出一位高年老道,和一位面目陰沉,牛高馬大的年輕大漢。
老道一表人才,鬚髮如銀,仙風道骨,真有幾分神仙氣概,所佩的七星寶劍古色斑斕,是鋒利的殺人青鋼劍,決非驅妖攆鬼的法器。
“就是他!”年輕人發瘋似的厲叫。
他緩緩扳鞍下馬,將馬驅至路旁,淡淡一笑,向攔路的兩個人走去,順手摘下遮陽帽,信手一揮,帽飛旋而出,準確地旋落在馬鞍的判官頭上。
“貧道松風稽首。”老道冷冷地欠身說。
“晚輩不敢當。”他急急行禮,按理他該先行禮致意的。
“施主是……”
“李九如,在五湖四海混了幾年,有個不雅的綽號,很難聽……”
“飛災九刀,刀刀致命。”老道搶著介面:“不論佩刀或飛刀,每一刀都可以構成橫禍飛災。”
“晚輩其實很少用刀,除非必要,寧可不用刀。晚輩的用刀宗旨是:以牙還牙。”
“恐怕施主今天非用刀不可了。”
“是嗎?”
“你侮辱了貧道的門人。”
“道長可曾問過令徒,他受侮辱的前因後果嗎?”
“貧道不遠千里而來,在貴地相候了三天,不是為了問前因後果而來的。”
“老道,你給我聽清了。”他虎目怒睜:“人無是非之心,非人也。三年前,令徒在興國州,乘江西寧府的班頭,扮盜洗劫城廂的機會,糾合大江三龍趁火打劫,殺人放火老幼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