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小娃子張弓搭箭射著前胸
第七章:小娃子張弓搭箭射著前胸
029
調查組向社黨組和編委會整整彙報了一整天。後由公孫龜年執筆以《場》雜誌編輯部名義起草成一份調查報告,又經黨組、編委會和調查組反覆討論修改,最後定稿,以本社紅標頭檔案形式,正式上報中紀委、監察部和省委並有關領導,同時也以內參形式,要求限期收回地發給本社副科以上幹部和有關編採人員,為的是編輯部內部在這件事上有一個統一的認識。
以公孫龜年為組長的調查組這件事辦得非常漂亮。
不僅總編輯唐風這樣認為,社黨組和編委會成員這樣認為,而且調查組組長公孫龜年的兩位臨時部下葉秀子、關凱,也毫不諱言地這樣認為:有理、有利、有節,是原則堅定性和藝術高超性完美結合的產物。
特別是記者部副主任、名記者關凱簡直是喜形於色,津津樂道。
關凱不僅對調查結果,堅定地認為是捕到一條大魚,是一個大反面典型材料,多次與新華社、人民日報的同行朋友交換意見,計劃搞一次大型系列報道。而且對公孫龜年這位臨時上級,這位他原本不以為然,或多或少還帶有某種鄙視和某種偏見的部隊轉業幹部,轉而驟然刮目相看了,甚至越回味他們這次調查過程,越對公孫龜年產生岀一種濃重的欽佩之情。
老馱如何倒掛地圖,把河陰縣變成一個“小中國”;
老馱如何博聞強記,對兩個臨時部下發表長篇講演;
老馱如何欲摛故縱,變換調查策略,變明察為暗訪……
公孫龜年在河陰縣帶領他們調查期間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色,都成了關凱的單口相聲段子,繪聲繪色,賦形傳神,在社裡到處講到處說,如講述一個傳奇英雄故事……當然,講述中也有他故意省略掉的情節內容,比如,他偷偷搞那盤錄音帶;比如,河陰縣委書記兼縣長馮其山發怒時,涉及到總編輯唐風與馮其山父親、現任省人大常委員會主任馬斌關係的內容,等等,他始終還是把著一道關的,絕口不提。
尚在回省城的公共汽車上,公孫龜年就向關凱和葉秀子千叮嚀萬囑咐,即使在向社黨組和編委會彙報的時候,“暫時不該說的話,也絕對不能隨便說岀去”,公孫龜年還特別為他們倆個具體指岀了,那些內容暫時屬於保密範圍。所以有些內容,調查組的三個人不僅在會上會下沒說,甚至對總編輯唐風也暫時是暫時隱瞞了的。
至於葉秀子,她雖然從來沒向人講述過,他們調查過程本身的任何事,但人們感覺出來,連他的丈夫、社黨組成員、編委、總編室主任楊大康都能感覺出來,她對公孫龜年的好感、對這次隨公孫龜年河陰之行的成功喜悅,都是能從她那美麗臉龐上讀岀來的。好像她隨一位探月英雄,乘坐宇宙飛船共同登了一次月球,帶回來的都是明媚月光,時時刻刻都想傾瀉……
還有一點,也是刊社人們顯而易見,能夠感覺岀來的,打從河陰回來之後,葉秀子似乎跑公孫龜年的辦公室次數多了。
調查組從河陰歸來,大約有半個月時間的這段日子,是轉業軍隊幹部公孫龜年到《場》雜誌工作後,第一次最露臉的日子。就在這段日子裡,公孫龜年的筆名“馱夫”開始在本社叫響起來,而他的本名公孫龜年,也就是從這時開始,大概人們也覺得叫起來太拗口,反而漸漸少有人叫了。
公孫龜年對人們對他觀感上的改變似乎並不太在意。
公孫龜年依然一副一如既往的雷鋒作派,依然早起床到梅輝公園跑步鍛鍊,依然在早點攤上吃幾根麻葉喝一碗豆漿,依然提前半個小時上班幫助崔大姐打掃走廊、廁所和自己的辦公室,甚至幫助燒茶爐、打水,只是有一種情況變化了,那就是,原來那種被各部門隨意支使、隨意抓差的事,明顯地少了。這真叫士別三日刮目相看,人情看漲了!
其實,對於公孫龜年來說,河陰之行,人們對他這位大兵哥看法的改變,只能算幸運之神對他的一次探頭探腦的光顧。帶隊河陰調查的成功,和隨後近半年時間內,公孫龜年又單獨到全國採訪,寫成的幾篇批評性調查報告或報告文學,“馱夫”筆名在本社的開始叫響,在社會上開始露頭角等等,都還不能算作那個身生雙翅、手持弓箭的安琪爾美少年射來的神箭。愛神丘位元之箭真正向他射來的時候,那是在河陰調查歸來半年之後。
哦,對於公孫龜年來說,那可真是稱得上天上掉下了大餡餅!
就在河陰調查半年之後,公孫龜年在刊社有了一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