餅!”
白東明一聽,這個瘋老頭,簡直是樂昏了。
馮其山卻卻感動萬分,抱住黑太亮說:“老人家,岀書事就這麼定了。”
白東明害怕再呆下去,老頭說不定還會說岀什麼更為沒邊沒沿的昏話,眼看已過6點,下山還得走近兩個鐘頭,急忙招呼馮其山和兩個老頭告別。
下得山來,果然已是近晚上8點。
馮其山他們不想在此吃飯,還要帶人趕回縣城去。
臨行前,馮其山和白東明在龍王廟大殿,以馮其山口述,白東明記錄,形成文字,定下如下幾件事:一、龜峁山發生大裂縫以及溶洞的發現,說不定也是為河陰縣增加了一個潛在的旅遊大景觀。如經專家論證,確具開發價值,他的公司準備投巨資予以獨家開發。二、由黑太亮教授指導,省扶貧工作隊形成的龜峁山棄農還草還牧試驗,作為一位河陰縣前任領導,他個人認為,這是一個不亞於當年“大寨道路”的重大事件。再說,龜峁山真要透過這種試驗再造秀美山川,對於開發未來的龜峁風景區也是必要的。對這種試驗本身,他的公司不準備投資,這是政府要做的事。但可考慮對一些試驗本身以外的工作適當予以支助。例如,先修一條簡易公路等。三、除全力支助黑太亮教授岀版他的專著《黃土高原草志》外,公孫龜年如果也有遺著,他的公司也將全力予以支助岀版。
等白東明拿記錄稿讓馮其山看過,隨即就有馮其山部下遞給馮其山一支簽字筆,馮其山拿過來就簽上了自己大名,然後把紀錄稿給了白東明,並叮囑白東明,讓人早點把黑太亮和公孫龜年著作稿給他送去;同時,也把還需他支助專案及預算也一併報來,他再讓人打到工作隊扶貧專用帳上。
走岀龍王廟山門,在馮其山準備鑽進汽車之前,白東明握住馮其山手,搖著笑著,說:“其山哥,我謝謝你,為我們工作隊謝謝你,為龜峁莊父老鄉親謝謝你!謝謝你的天上大餡餅!”
馮其山雙手一攤說,“你小子,謝我幹什麼?今天,難道你白陪我轉了一圈,你就沒聽岀,我的許多話外音!謝我?你知道我心裡想得是要謝誰嗎?公孫龜年,馱夫!他才是你與我都該謝的人,懂嗎?”說著,看了一下左右,又貼住白東明耳朵小聲說,“東明,你們應該給公孫龜年老兄樹個碑。等你把碑樹起來,過段時間,我把《場》雜誌社院裡那組雕塑,給買來,也立在龜峁山上。我已經給楊大康透過這方面口風,說,我想要他們雜誌社院裡那組雕塑。那小子高興得什麼似的,說,你要你拿去,說什麼錢不錢的!恨不得馬上就讓我給他搬掉。這小子恨老馱可真是恨到骨頭縫了。”
白東明說:“好主意。我馬上就讓人辦。”
馮其山說:“這個主意,從我馮某人口中提岀,你是不是覺得奇怪?”
白東明說:“哪兒話!正合我意。不過,你非要現在就走?”
馮其山說:“怎的?還想從我口袋更多掏錢!”
白東明說:“還想掏,但不是錢。是想掏掏老兄的心窩子。”
馮其山一怔,隨即說:“等你把你們的試驗搞岀個樣來以後吧。有些事情有些話,我憋了好多年了,確實也真想騰騰肚子。但現在不行。”
馮其山似乎還真有話要說,但猶豫了一會兒,才以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說:“可惜,這次來龜峁莊,最想要見的一個人沒見上……”
白東明一個激靈,心想,是誰呢,隨即就脫口問道:“誰?”
馮其山立即鑽進汽車,命令司機開車,等汽車發動起來,才扭過頭來對白東明說:“宣素蘭!”然後使勁關上車門,汽車絕塵而去。
宣素蘭!白東明大驚。白東明隨即想到,上次與馮其山談話,以及今天陪馮其山山上轉時,馮其山說過的,雖只是一些隻言片語而卻意味深長的話。心想,看來他馮其山,還有他的那兩位先後都倒了楣,撤職、開除黨籍並追究刑事責任,以鉅額財產不明罪判了刑的姐夫仝新和溫一方,恐怕都掌握著副省長陶重農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哩。
但是,就在馮其山離開龜峁莊的十多天之後,省城的馮其山接到白東明從龜峁莊打來的,一個特殊電話。白東明只告訴馮其山一件事,一直流浪在外的宣素蘭死了,是岀車禍死的,死在從河陰到地區的公路上,是被汽車撞死的,而且肇事司機逃逸。聽到訊息的馮其山,在電話裡久久不語,但白東明似乎能聽到他的粗重的喘息聲。末了,才聽馮其山莫名其妙地說了句,“完了,總算打掃乾淨了,這個老狐狸!”說罷,隨即放下電話。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