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中進入密林行軍,對於訓練有素的日軍來說,還是能夠忍受的。可是對於警防隊、行政警察、森林警察隊、協和會歸順工作隊這些偽軍來說,簡直苦不堪言,卻又不敢怨恨日本人,替日本人帶路的丁守龍就成了他們咒罵的目標。要不是距離目標近了,日本人要求他們保持安靜,他們很有可能會罵上一晚上。雨水的聲音很好了掩蓋了大量馬匹行動的聲音,雨停了,奔跑的馬蹄聲在寂靜的夜空中格外的清晰。
丁守龍向富森報告,楊靖宇生性謹慎,喜歡佈置遊動哨,有時候甚至把哨兵佈置到距離“密營”十幾二十裡地方,只要有風吹草動就開始流竄轉移。富森想了想,在距離三十公里的時候下令部隊放棄馬匹,徒步前進。實事上,為了發起突然的襲擊,丁守龍指出了一條道路可以迂迴到“密營”,只是道路比較險峻點,人好上去,馬匹上去就有些麻煩,尤其是這樣雨後泥濘道路。
丁守龍並不知道,他的建議,正好把日本人帶到了下午才抵達這裡的伍子健所在步兵連的宿營地。伍子健突然的問話,讓他嚇破了膽,以為被發現了,不管地上的泥水,一下就臥倒在地上。趴在地上感覺安全點,突然想起說話的聲音很陌生,原來部隊中並沒有這樣的口音,那麼遇到不是自己的軍隊,還沒有來得及鬆口氣,就聽見了兩聲爆炸聲響。
富森一眼就認出了這並不是抗聯中使用的,繳獲來的九一式手榴彈。不用他下達命令,平日訓練有素的日軍就在丁守龍的目瞪口呆中,完成了分散上膛臥倒尋找到了有利地形一系列動作。日軍並沒有開始開槍,這麼近的距離,在黑夜中沒有目標首先開槍是極其愚蠢的,這隻能暴露自己的位置,讓自己成為靶子。剛才遭遇到的敵人並沒有選擇開槍,而是扔出了手榴彈很大程度就是處於這個目的。
可是他們卻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以為敵人就有眼前的人,接連而至的幾枚手榴彈讓他們清醒過來,這只是警戒部隊,他們後面很可能還有更多的部隊。富森知道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消滅這些警戒部隊,乘他們後面的部隊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將他們打垮。他舉起指揮刀,高喊呼喊,地上的日本兵立刻爬了起來,上了刺刀哇哇直叫的衝過去。
當富森剛叫了句,就發覺自己頭上一涼,一發子貼著自己的頭頂呼嘯而去,對面火力點都響了起來,聽到機槍的響聲他立刻感覺到了不妙。這種機槍的聲音留給他的印象十分深刻,發出撕裂油布般聲音是MG-34機槍的獨有的,居然碰到的是他們!那些警察、偽滿軍不僅指望不上他們,還得堤防他們臨陣倒戈,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和他們交戰的是誰的部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這些年,他們已經被嚇破了膽子,聽到他們的名字能不扔下武器逃跑就算不錯了,稍有戰鬥力的部隊還是從熱河調遣過來“蒙軍”。這些“滿軍”根本不能報以什麼希望,唯獨奉天的那些“滿軍”還有點戰鬥力,他們沒有和李成坤的部隊打什麼交道,對他們也沒有太大的恐懼,應該還可以使用。富森冷靜下來,按照目前的情況,只有強行進攻了,最好是讓那些沒有什麼戰鬥力偽軍警察部隊去開路,自己帶來的日軍士兵在後面督戰並加以“掩護”。
那些警察和偽軍部隊,聽到機槍瑟瑟的吐著火舌,臉都白了,他們也和游擊隊打過交道,可是這種機槍射擊發出的聲音還是給他們極大的震撼,在其間還有衝鋒槍連續射擊,編織起密集的火力網,他們都停滯不前。回頭望了下,日本兵已經上了刺刀逼近過來了,他們對日軍的兇殘是有所耳聞的,根本不敢違抗他們的命令。偽軍頭目商量看了下,前面火力是很猛,可人少,其中一個人立刻對偽軍高喊起來:“弟兄們,他們只幾個人,不用怕,給我衝!”
回應他的是,密集的子彈,幸虧他在喊話的時候就已經爬在地上了,他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讓士兵去拼命好了!可是偽軍這些部隊戰鬥力並不強,夜戰能力更差,加上對日本人逼迫他們當炮灰有所不滿,進攻起來也是出工不出力,頭都不抬起來胡亂放槍。和他們相反的是,與他們交火的部隊構築了掩體,佔據有利地形,而自己這方處於被動挨打的地位,進攻路線都在他們火力覆蓋下。
富森帶著部隊趕過來,發現了他們蝸牛般的進攻速度,大發雷霆,命令所有部隊不準匍匐前進,立刻站起來衝鋒。那些士兵百般不情願的站起來,僂著腰準備發起衝鋒,可是剛剛衝幾步就被手榴彈和密集的子彈給狼狽不堪的趕了回來,僅僅留下了幾具屍體。富森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組織起機槍手對暴露出來的機槍火力進行壓制,步槍也對著那裡射擊,掩護主力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