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一幕,應該算是極其血腥狠辣殘忍,即使男人猛然見了也會驚嚇不已,何況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
從蘇青一進門,譚老五的視線就緊盯著她,連她臉上的神色變化都沒放過。
只見她進來先是打量一番周圍的環境,然後看向地上的那人,眼神不見任何的感情,憐憫,驚恐,噁心什麼都沒有,彷彿這一切是再正常不過,不知道是她心態好,還是故作鎮靜,不過,即便是故作鎮靜,這也已經贏得了他的讚賞暴力修士。
“蘇青姑娘,真是不湊巧,剛才會所出了點事情,讓你看到這血腥的一幕,真是抱歉,快請坐,來人上茶。”譚老五站起來請蘇青入座。
“我自小在山野長大,而又懂點醫術,血腥的東西少不了的,見多了就習以為常了。”蘇青心想,她若是表現的驚恐至極豈不是正合了他的心意。
從那名小弟領她進來,看似介紹會所的情形,實際上是給她震懾,還有這屋內拷問手下的一幕,若是別的小姑娘,估計早就嚇得花容失色,抱頭而逃了。
其實蘇青也不怪譚老五如此,男人,尤其是像譚老五這樣道上的血性漢子,是極其看重尊嚴,傲氣甚至比那些世家子弟都還要高。
上次賠禮道歉,命屬下照顧茶舍,全是因為孔銘揚說了話,出了頭,他敬重孔二少,看的是他的面子,人情也歸他,說句不好聽的,與她蘇青還真扯不上什麼關係,她充其量也只是孔銘揚身邊關係好的朋友。
驟然聽到蘇青要單獨見他,少不得有想法,先晾你兩天,再給你個下馬威,看清楚老子這是什麼地界?牛鬼蛇神什麼都有,就是人命都不在話下,你不要想靠著孔銘揚,就在老子面前耀武揚威,吆五喝六,幫你做什麼事情。
蘇青哪能沒看出來?她之所以單獨見他,不但是要拜託他事情,最重要的是贏得他的尊重,而不是靠著孔銘揚的面子。
在一處地方紮根就要有自己的人脈,黑道不同於白道,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黑暗齷蹉的東西更是知道的不少,而這些東西往往比明面上的東西更可怕,而且行事也比較方便。
譚老五招呼蘇青用茶,卻並沒有下令將地上那人撤走,說道:“若是被孔少爺知道,讓你看見這一幕,還不知道怎麼怪我呢?”深意是你不會打小報告吧。
蘇青抿了一口茶,看著譚老五反問:“難道譚老大準備將這一切都彙報給他?”
譚老五笑了,“怎麼會呢?只是怕孔少知道了,擔心你與我們接觸多了,學了什麼不好的東西去。”
蘇青也笑了,看向地上的那人,漆黑的瞳孔微縮一下,幾根銀色亮光,在屋內眾人驚駭的目光中,自她右手閃電般刺向那人頭上幾處穴位。
“有些人不怕死,覺得一死百了,可若是死不了,卻必須神志清醒,體驗著生不如死的痛苦,那他還能堅持多久?我也很感興趣,不知道譚老大給不給我這個機會?”說完轉頭看向譚老五。
而地上那位本已奄奄一息,看似一心求死也不吐口,而在蘇青繡花針刺中他頭上幾處穴位後,立馬像打了雞血似的清醒過來,蘇青的話自然聽得一清二楚,不由得驚恐萬狀地看向蘇青。
譚老五也被蘇青這一手給驚呆了,原本對她一個柔弱的小姑娘就沒什麼防備,銀針貿然出手,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身上霎時驚出一身冷汗,這要是暗害他的人,那他必死無疑。
心下不由得感嘆,果真不是簡單人啊,看她進門時的表現就應該想到。
譚老五右手舉起,揮退欲上前保護他的弟兄,“姑娘一手好針法啊,清醒地體會皮肉之苦,的確是逼供的好手段,尤其是對不怕死的人。”隨即交代身後的人,“將這人帶下去好好審著,務必問出貨的來源,你們也都下去吧,我和蘇青姑娘單獨談談。”
等人都走出去後,門從外面關上,屋內只剩下蘇青和譚來五二人。
只聽他說道,“姑娘是不是認為我太心狠手辣了?不過,這人卻是死不足惜,我一再強調不準沾染毒品,他居然違抗我的命令,私自在我的場子裡售賣,我怎麼可能容忍他?”
他喝了口茶,繼續說:“不過,他背後肯定有人支援,否側他那來那麼多的貨源?可是不管怎麼嚴刑拷問,都是閉口不說惡犬天下。什麼刑罰都用了,對他我也是無可奈何,幸好你出手,這樣以來,他就是鋼鐵般的意志,也熬不過這樣折磨,說起來,還是譚某眼拙,沒看出來姑娘身懷絕技。”
蘇青看著手中的杯子,扇子般烏黑捲曲的睫毛遮住了大片陰影,嘴角勾起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