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你為什麼不能愛我呢?”他痛苦地低吼, “我只是想給你更好的生活,所以才拼了命的工作。沒有了你,我掙太多的錢給誰用?我沒有家,沒有爸媽,只有你,只有你,只有你……你不知道我這一路是怎麼走過來的。”
舒暢眼底泛出熱霧,眼前慢慢模糊了,她咬著唇,拭去奪眶的淚水, “你失血太多,不要說話,我們去醫院。”她上前挽著他。
他睜開眼,抬起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指背輕輕撫過她的臉龐, “舒舒,你把我咬傷時,你也是這樣看著我的。不離開我,好不好?我是真的真的愛你,只是我笨,不會表達,你教我,我什麼都聽你的。”
“不要再說了。”舒暢大喊一聲,淚水象決了堤一樣,瘋狂地肄流。
“好,我不說。”寧致聲音一啞,突然低下頭,舔吻著她臉上的淚珠, “那你也不哭。”
舒暢退後兩步, “我們去醫院。”
“你陪我去?”寧致問。
舒暢點點頭,轉過身給他拿了件外衣,披在他身上。
寧致安靜下來,由她扶著出了門。
到了醫院,急診室的醫生慢慢拉開已經象
塊紅布的毛巾, 一看寧致的傷口,眉頭皺起來, “怎麼會搞成這樣?”
舒暢回答, “不小心碰的。要不要輸點血?”
“最好是輸點血。” 醫生讓護士趕快拿消妾鉗,準備針和棉球、藥水。
寧致躺在床上,臉白得象張沒有內容的紙,一隻手緊緊握著舒暢。
“可是他的血型很特別。”舒暢擔心地說。
“有多特別?”
“是RH陰性aB型。”舒暢知道這個也在十年前,她把他咬傷,陪他在醫院縫針時,哭著問要不要輸血,寧致瞪了她一眼,說一般的血,他輸不了。她問為什麼?
他說,你個白痴,不知道世上不只是有aBo血型的,我是RH型,輸別的血,會死人的。
()好看的txt電子書
醫生停下消毒的動作,愕然地抬起頭看疼得嘴角直抽搐的寧致, “你也是RH陰性血型?”
“還有誰是?”舒暢問。
醫生笑了, “這種血型很罕見,可是幾天內我就碰到兩位了。前幾天有個小女孩感冒,來醫院化驗血,也是這血型。”
“什麼?”沉默的寧致一下子坐了起來。
“那女孩是個香港孩子,是祖母陪著來的。”醫生咂了下嘴,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那血型的緣故,孩子是個弱智兒。我們幾個醫生這幾天一直在討論這事。”
寧致眼恐懼地瞪著,許久,他抽回手,揪著頭髮,發了瘋地叫著: “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
第六章
無可奈何,醫生只得給寧致打了一針鎮靜劑。
他終於安靜地睡著了,只是眉宇還痛苦地緊是著,心裡象是有許多不能言說的酸楚。
一片血肉模糊的手掌扎進了幾塊碎玻璃,醫生為他消了婁,把傷口洗淨,再縫上。
共二十針,舒暢苦悶地嘆氣,心情非常的複雜。剛剛一番劇烈的動作,寧致手掌上的血把被子染得星星點點,看著觸目驚心,她請值班才戶士另換了一床。醫生叮囑才戶士給他還打了一針破傷風。
一切妥當後,舒暢這才拉了把椅子,在床邊坐下,看看時問,凌晨二點。她小心地替寧致披好被子,為了讓他睡得安寧,她把燈熄了。走廊上昏黃的燈光透過窗縫,照射出寧致的臉蠟黃蠟黃。
舒暢眼一眨不眨地看著。
十年,讓一個青澀少年成長為成熟男子,己經夠遙遠了。現在遙遠的身影換了另一張面容,說真的,她其實覺得寧致是個陌生人。她對他所有的感覺,都是來自晨晨死之後兩人的按觸。
這份感覺,不是恨,不是喜歡,而是水平如鏡。她說他把她當作合作伙伴,她對他又象什麼呢?
肯定不是女朋友。她在他面前,連一絲嬌羞的神情都沒有過,也沒有緊張過心怦怦直跳。她不對他撒嬌,不對他生氣,不任性也不依賴,在她心裡面,不知怎麼,對他還是有點小小設防。
他可能不知道,他所做的事,她知道得太多太多。
“噝……”睡夢中的寧致突然發出一聲抽氣。
舒暢湊近了看,他舉起了受傷的那隻手,她忙按住,估計是傷口太痛了。
她拍了拍他,他哼哼兩聲,又睡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