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父母歡喜成這樣,舒暢還能說什麼?心裡面對寧致這個人到添了幾份好奇。兩個打過幾次照面,沒太大印象,只記得他是個瘦高的年輕男人,直挺的鼻樑和薄嘴唇,襯衫的袖子扣得嚴嚴的,長褲落到腳背幾乎是一條直線。
他和她只說過一句話:節哀順便。
舒暢上網查了下致遠房地產公司的資料,吃了一驚,想不到這家公司還是家上市公司,由寧致和宋思遠兩個人建立,在國內房地產行業中排第二十位。
全世界的各行各業中,除了販毒和倒賣軍火,房地產行業是最暴利的,怪不得寧致如此大方。舒暢順便點開排名前幾位的房地產公司,發現排名第一的是恆宇集團,最大的股東是香港樓王裴天磊。
第四章
下午,舒暢開了車先送舒祖康和於芬去藥店買些旅遊自備的常用藥,然後就去了民政局。她對爸媽說去報社拿點資料,隻字沒提離婚的事,她不想掃爸媽的興。等爸媽旅遊回來後,趁著興奮頭,她再把所有的事全盤托出。
別說,楊帆真沒食言,站在民政局樓前一棵香樟樹下吞雲吐霧。
以前,他寫檔案時,偶爾會抽幾枝煙/舒暢說抽了煙,就不讓他吻她。他聽了,也就戒了。
現在,他無需顧忌什麼了。
“來啦!”楊帆看著舒暢,把菸頭摁滅,扔在花壇裡。
舒暢平靜地點點頭,拿著包隨他一同進去。
這次,負責辦理手續的工作人員換了個年輕姑娘。
離婚過程很簡單,小姑娘接過兩人的身份證,檢視了結婚證和離婚協議書,細聲細氣地問舒暢:“你真的什麼都不要嗎?”
所謂兩個人的共同財產,不過是掛著楊帆名字的那套未裝修的公寓。
“嗯!”舒暢笑了笑。
小姑娘就在他們的結婚證上蓋了一個戳,給他們每人發了一個離婚證。整個過程,沒超過二十分鐘。
辦完手續出來,舒暢感到渾身輕鬆,好像出了籠子的鳥,有一種飛翔的慾望。她站在路邊的草坪上,仰望著星空。她的眼睛眯縫著,透過眼睫毛縫隙,可以看到淡淡的雲飄浮在天空。
為了重新獲得的自由,是不是應該慶祝一下?
舒暢想著,上了車。關車門時,掃視到楊帆站在不遠處,面無表情地看向這邊,或許是看向她後面的某個地方。
舒暢沒去深究,直接發動了車,駛離了他的視線,再也看不到他時,慢慢地,她的眼角流出了淚水。
當一個女人願意把自已的一生,用法律的形式,與一個男人束縛到一起,她憧憬的著是為他生兒育女、恩恩愛愛地白頭到老,會賭氣,會口角,會誤會,會流淚,但她決不會想著有一天她會和他分開。
離婚,永遠是迫不得已的無奈。
她只給勝男打了個電話,告訴勝男,她和楊帆徹底結束了。
勝男在勞改農場值班,“要我回市裡陪你嗎?我們去酒吧喝個痛快。”
“不了,上次喝醉,我幾天都緩不過神來。我從終點回到了起 點,這不是什麼值得興奮的事。”她故作輕鬆地說。
“那行,等我回市裡,我們再約。”
回到家,舒祖康和於芬還沒回來,她隨便吃了點中午的冷飯,把電腦開啟,線上看了部電影――科幻片《時間旅行者的妻子》。
男主角的身材很棒,眼神憂鬱,患有一種奇特的病,經常穿越到從前的某個時期。他可以看到自已妻子是小小女生時的模樣,和她一同坐在草地上聊天、吃甜餅,告訴她,在她長大後,她會愛上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可是作為她的妻子,卻要隨時做好失去他的準備。
愛上一個不知道會在自已生命裡停留多久的男人,那是什麼樣的一種無奈?
既使很無奈,可是他們還是相愛了,生下一個女兒。結果,他還是從她的生命裡消失了。
舒暢看到中間時,就開始哭了,唏哩嘩啦的,紙巾扔了一桌。
舒祖康和於芬回來,被她痛哭流涕的樣子嚇了一跳。
“怎麼還象個孩子呢?”於芬擰起眉頭,“唱唱,我們不在家時,你就去楊帆那兒搭個夥吧!”
舒暢嗯了聲,把電腦關了,拿起睡衣去浴室沖涼。
其實,不是這部片子有多感人,而是她需要一個肆意流淚的藉口。從此以後,楊帆是楊帆,她是她,真的是一點沒有牽涉的陌生人了。
不是不唏噓的。
三年的感情,就這樣付於流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