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去當土匪,他也當了,甚至連大當家的要他殺人,他都一樣去做了。
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所以他選擇聽別人的。
但是----
“如果你非要隨波逐流也沒關係。”
“跟著我吧。”
“天閹怎麼了?天閹就不能有夢想麼?天閹就不是大丈夫了?跟著我,我帶你去建立一番前所未有的功業,到時候全天下的人都會記住你,你要承繼香火?到時候不知多少人想來當你兒子呢!”
他給了自己人生的目標,肯定了自己的價值。
對父母而言,自己微不足道。
對朝廷而言,自己微不足道。
可即便如此,
他依舊肯定了自己的價值,希望得到自己的幫助,從那一天起,曹貂就發誓,自己絕對不會辜負他的認同。
而除了那個人之外,還有一人。
“喂!阿貂,你昨天叫我的那些戰鬥技巧我已經學會了,你還有其他的麼?”
“喂!阿貂,我昨天終於突破築基境了,你還挺厲害的麼,居然讓我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才超過你誒。”
“喂!阿貂”
那是一個讓自己羨慕嫉妒恨的少年。
天才。
用這兩個字來形容他都是侮辱了他,而他的存在也無時無刻不在告訴曹貂,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有的時候真的比人和狗之間的差距還大,同時也徹底打碎了曹貂那“其實我還挺有天賦”的自信。
但那個少年卻給了曹貂另一種層次上的安慰。
“說實話,我實在是太厲害了,絕大多數師傅都在十天之內被我超過了,只有曹貂你浪費了我一個多月。”
“在庸才裡面,你還算比較厲害的那一類了。”
“加油啊。”
雖然安慰的方式很奇特。
但不可否認,在那少年的面前,天閹壓根不重要,那是啥?他眼中的人恐怕只有兩種:庸才和自己。
結果到了最後,他反而和那少年混熟了。
但時間總是在流逝。
三年的時光一眨眼就過去了,肯定自己的年輕人成為了新的皇帝,心高氣傲的少年也孤身走進了浮雲山。
那次就是永別。
“阿貂朕快死了。”
“是,陛下。”
“朕死後,循正朕的弟弟會登基,而朕的兒子就交給您了,你一定要撫養他長大,然後輔佐他登基,不要讓循正那傢伙把持了皇位,我們當初那麼辛苦打下的江山,可不能旁落到他人手裡。”
“是,陛下。”
“阿貂朕,朕朕不想死啊朕!!!”
“陛下。”
“怎麼了?”
到這裡,那個人的呼吸已經逐漸低微了,剛剛那一聲聲怒吼就是他的迴光返照,而曹貂也終於按耐不住了。
他緩緩開口:
“對您而言,陸行舟究竟是什麼呢?”
“陸行舟”
已經年邁的那個人嘴唇微微顫抖,接近模糊的雙眼陡然一清,那一刻曹貂彷彿又看到了其年輕時的樣子。
緊接著:
“對!陸行舟阿貂!你要防著他!不能讓他魚死網破”
那個人沒能說到最後。
而曹貂也不想聽。
因為那不是他想要的回答。
但無論如何,那個人的恩情他必須要報,他曾經權傾朝野,也曾經武功蓋世,所以他已經沒有什麼追求了。
若非那個人的託付,他當年就隨之而去了。
百年下來,
他儘自己最大的努力,讓那個人的兒子孫子都登上了皇位。他本想就這麼離世,也算不辜負那個人的託付,然而有一天,那個人的孫子卻突然找上了自己,將自己請出了地心殿,卻是為了對付一個人:
陸行舟。
他曾經一度不敢去想這個名字,也一度在浮雲山前止步,沒有敢去見他,但最後的最後,他還是逃不過。
恩情。
情義。
“或許這才是最好的結局,不用和你反目,也對得起我的本心。”
----這是騙人的。
事實上,曹貂自問最對不起的,就是陸行舟了,畢竟當年陸行舟走進浮雲山的時候,他沒有任何作為。
不過他真不愧是天才啊。
居然都成人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