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了還不出來,若還是做姨娘的,那倒無所謂,若真想要當做正主子,再呆下去就不好了。怎麼得也要在大禮前忌諱些不是?
這樣一想,陳媽媽便坐不住了,起身走出耳房,內室裡仍傳來兩人輕輕的言談聲,偶爾會聽到世子爺爽朗的笑聲,陳媽媽鬆了口氣,至少沒在那啥,她便輕咳了一聲,屋裡果然靜了一下,就聽冷亦然道:“媽媽可是有事?”
陳媽媽答道:“爺,亥時二刻了,明兒還得上朝,早些安置了吧。”
冷亦然聽了臉一紅,再看屋裡的沙漏,果然已經很晚了,兩人竟連著說了幾個時辰的話,而且,是他說得多,紫蘇總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偶爾插上兩。
紫蘇看了便一笑道:“你回去睡吧,我也有點困了。”心裡卻感激陳媽媽的細心,值夜的是玉環,一直留下,是擔心吧。
冷亦然有些意猶未盡,其實紫蘇也神采亦亦的,哪有半點睏意,只是兩人名份未定,他也不得不顧及她的名聲,只好依依不捨地起身走了。
出了紫園,冷亦然心裡滿滿當當的都是快樂,很久沒有如此暢快地與人交談過了,在紫蘇面前,自己竟然就像個毛頭小子,一說起來就忘了時間,他也是想盡量讓紫蘇清楚王府所處的環境,理清王府與朝裡各大臣間各種錯綜複雜的關係,等她做了世子妃後,她也知道要如何應對一些。
心情一好,腳步便輕快,他的小廝玉謹原在紫園的穿堂裡坐著等,都快睡著了,這會子主子好不容易出來,便立即拿了披風給他,已近初夏,夜晚風還是有些涼的。
見冷亦然是往外院走,玉謹便問道:“爺是回立風院嗎?”這麼晚了,通往外院的門怕是落了鎖了,要是回立風院,他得敢緊去叫了守夜的開門才是。
“回立風院。”冷亦然邊走邊道。
玉謹便小跑著越過他向外院大門而去,到了院門,門果然關了,守夜的婆子卻不在,玉謹叫了幾聲也不見人應,這深更半夜的也不敢大聲,怕吵了內院的人,只好在門邊找,找了一氣還是沒見人,不由暗罵,這些個懶怠的婆子,怕又是吃了酒躲哪偷懶睡覺去了,平日裡爺很少這麼晚還出園子,有時呆得晚了,就會在哪個姨娘那睡一宿,今兒也不知怎麼了,偏要回立風院。
正想著,冷亦然已經到了,玉謹不由著急,訕笑著道:“爺,守夜的婆子不知躲哪睡覺去了,要不,您去孫姨娘那睡一宿?”
冷亦然一聽,臉便沉了下來,也不理玉謹,身子一提,輕飄飄就掠過了二丈高的院牆,徑直去了,留下玉謹在牆內發呆,爺的功夫好,他可沒那本事翻牆越簷啊,他不由在牆內急得團團轉,這麼晚了,立風院的僕人們怕是大多都睡了,爺回去怕是沒人服侍,可這要怎麼過去啊?不由又在心裡怒罵起守夜的婆子來。
玉謹圍著牆邊走了一圈,總算在湖心亭內找到了喝得醉醺醺的兩個值守婆子,玉謹不由破口大罵,兩個婆子從睡夢中被吵醒,氣得正要開罵,定眼一看是玉謹,酒便嚇醒了一半,連連地作輯道歉,灰溜溜地跑去開了門。
冷亦然回到立風院,還好,立風院看院的婆子正坐在院門前的石凳上打盹,聽見腳步聲一驚便醒了,一看是世子爺,那婆子眼裡閃過一絲不安,輕咳了兩才才站起來開門,冷亦然便大步流星往自己屋裡走去。
正堂裡還亮著燈,平日服侍的丫頭卻不見人影,怕是以為他歇在內院,所以早早睡下了,玉謹還沒回來,冷亦然也懶得叫人服侍了,自己去了淨室,好在熱水還有,打了點水草草洗了手腳臉,便進了內室,內室裡也點著燈,白色紗罩的宮燈發出淡淡柔和的光暈,紗帳卻是放下來的,他便覺得有些怪異,屋裡的丫環難道知道自己會回來睡?可為何又沒守在屋裡等他回來呢?
但那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心裡還是因為終於說服了紫蘇而快樂著,並沒多想。
冷亦然解了風衣釦子,開始脫掉外套,上午下朝他便穿著朝服被王妃叫了去,後來又氣沖沖地去找紫蘇,一直沒回來換,在紫蘇那睡了一會子,衣服織鴉青色的織錦都皺了,他脫下抖了抖放在榻上,一撩紗帳,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幅香豔絕頂、讓人血脈噴張的畫面。
知畫躺在冷亦然的床上,全。身赤。裸著,只著一件淡粉色雪柔紗衣,領子鬆鬆的垮著,露出雪白精緻的肩骨,半明半暗的燈光灑在她渾圓成熟的侗。體上,泛出誘人的色彩,絲段般輕滑的長髮披洩於肩,使她姣好的身子半掩半蔽,一臉羞紅慵懶地側臥著,如夢似幻的大眼含情脈脈地看著呆怔在床前的冷亦然。
第一百一十章: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