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景楓正在案上奮筆疾書,紫蘇在一邊幫他磨墨,邊磨邊看劉景楓寫字,劉景楓的字正如他的人一樣,瀟灑不羈,筆力飛揚,很漂亮。劉景楓正寫得起勁,回頭沾黑時卻見紫蘇一雙大眼正津津有味地看著他的字,不由哂然一笑,一筆頭輕點了下紫蘇的小鼻尖,得意地說:“爺的字怎麼樣?”知紫蘇並不識字,所看也不過是因他的字好看而已。
“爺的字瀟灑有力,飛揚不羈,與爺的個性很是相似。”紫蘇看得認真,一時忘了自己不識字,隨口答道。
劉景楓一聽,心中一凜,紫蘇的話正道出他字的意境,沒想到這丫頭有如此眼力,他正寫一篇奏摺,內容較為機密,之所以不顧忌紫蘇便是因為她不識字,一個能一語道破他書法特點所在的人又怎麼會目不識丁,一絲懷疑頓時從心中起,他拿所寫的紙吹了吹墨後遞給紫蘇,似笑非似地問:“那你再仔細看看,爺的這篇字裡,那個字最好。”
紫書接過紙後,細細看了看,隨便指了個字給他,說:“這個,奴婢看這個字就像只蝴蝶,很是好看。”
劉景楓的疑慮頓時消了不少,這是個之字,行書的之字從外形上看的確有點像只正在飛著的蝴蝶,而且這個字並不是他最得意的一個。
不過他還是並不放心,仍接著問:“你為什麼覺得爺的字有好看?”
紫蘇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一笑,抬起頭時,眼睛清亮耀眼,閃得劉景楓有些目眩,“爺啊,我哪懂得哪個字好啊,您別寒磣我了,紫蘇喜歡剌秀,剌秀也是美術啊,與繪畫是同樣的,書法呢,與繪畫也是一體的,好的書法一樣能讓人產生美感,我雖不識字,不會畫畫,但我會剌繡描紅啊,會欣賞啊,沒吃過肉總見過豬走路吧。”說完,又覺得自己很對,又怕劉景楓不認同,重重地點下頭說:“嗯,就是個道理。”
劉景楓聽後哈哈大笑,指著紫蘇的笑得伸不直腰來,紫蘇臉被他笑得都紅了,劉景楓還是大笑不止,她不由跺腳要走開,劉景楓見她生氣,心中一急,一把拉住她的手,他的紫蘇可真是個妙人兒,嗯,繪畫、剌繡、書法本是一體,一通全通,他還是頭一回聽人如此將這三者連在一起解釋,很有道理,用看畫的角度看書法照樣能看出書法的意境來,不過,又怎麼會和豬肉連在一塊了呢,哈哈,想想劉景楓又笑了起來。
“少爺,您還笑,我,我再也不跟您說這些了。”紫蘇不由嗔了劉景楓一眼,劉景楓一掃先前鬱悶的心情,親膩地捧起紫蘇的臉用額頭頂了下紫蘇的小臉。
“賤人!”一聲怒罵嚇了紫蘇一跳,她趕緊後退幾步與少爺保持距離。
門口正站著夏雲芳和知畫,夏雲芳因為震驚,手裡新作的衣袍也滑落在地,而那句罵聲正是出自知畫之口,紫蘇心裡也很緊張,很有點做小三被人家老婆抓現形的感覺,不覺低下了頭。
知畫罵了一聲後,見劉景楓並沒有斥責她,膽子更大了,她衝進屋來,對著紫蘇就是一耳光。那個紫蘇仗著自己是姑父身邊的人,每天使狐媚子勾引姑父,她早就想教訓她了。
“啪”的一聲脆響,紫蘇羞憤地看著知畫。
“下賤貨,也不看自己是什麼東西,竟然敢勾引姑爺!”知畫越罵越起勁,一耳光打下去,男女主子都沒吭聲,她膽更大了,揚起手又要打,手去被劉景楓抓住了,他隨手一甩,知畫便跌座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劉景楓最恨夏雲芳身邊這幾個丫環,仗著是相府過來的陪嫁,在府裡為所欲,不把劉府的人放在眼裡,往日裡在府裡囂張也就算了,今天竟然欺到他的人身上,叫他如何能忍,越想越氣,臉色越發陰沉起來,夏雲芳撿起剛才失手掉落的衣服,看了一眼紫蘇,對著地上的知畫斥道:“怎麼在姑爺跟前如此無理,還動起手來了,我平日裡都是怎麼教你的,這規矩倒是越學越回去了,還不快向姑爺道歉!”
知畫被劉景楓陰沉的氣勢嚇到,那個狐媚子已經被她打了,她也幫自己家小姐出了口鬱氣,就很聽話地爬起來跪在劉景楓面前叩了個頭:“請姑爺原諒奴婢的無禮。”
劉景楓看了看一旁的紫蘇,見紫蘇只是低著頭,沒有很生氣的樣子,而且在這件事情上夏雲芳做得也很得體,在她面前他也不好太過護著紫蘇,也就哼了聲,這事就算揭過。
知畫見劉景楓並沒繼續追究,心裡也鬆了口氣,起來後退到一邊,挑眼得意地看著紫蘇,一付我打了你又怎樣的表情?
紫蘇的左臉火辣的疼,可她只是個奴婢,捱了打也只能受著,有時,主子生了氣,他打了你左邊,說不得,你還要伸了右邊去給他打呢,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