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真的過去了嗎?”冷亦然轉到紫蘇正面,將她的手提到胸前,輕撫著她纖細的手指,似是不經意地問道。
紫蘇不由苦笑,話好說,做起來卻難,試問這世間又有幾人能真正的將過去完全拋棄?比如,她的身份,比如劉景楓,比如那些她曾經歷過的傷痛,不過,無需太過於執著於過去而已,放眼未來,她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過是想求個平靜,求個兩情相悅兩相廝守而已,為什麼就那麼難呢?
她沉默著,眼底有著絲淡淡的苦澀和一抹飄忽不定,冷亦然的心便覺得一陣緊縮,眼前的女子就如一片美麗的白雲,像是找不到可以駐足的港彎,風一吹就會飄走,他想緊緊抓住她,她卻變幻莫測,不知從何抓起,心便慌了起來,一把將她攬進懷裡,喃喃道:“紫蘇,紫蘇,要如何你才肯信我,才肯把心交給我。”
他最不缺的怕就是女人的真心吧,知畫眼裡的痴迷,三小姐眼底的怨恨,還不都是為了他。聽那些下人們的語氣,自己不過只是他帶回府裡的眾多女人裡的一個,這王府裡果然比劉府還要複雜,少爺他,他只有一個夏雲芳,一個女人已經讓自己窮於招架,再多幾個。。。那些女人也是可憐人,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她不會怪她們,但她卻沒有心思與她們去鬥,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見她仍是沉默,冷亦然將她支開,兩手搭在她的雙肩上,燦亮的星眸灼灼有神,“紫蘇,你究竟想怎樣?”
紫蘇雙臂一伸,將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拿了下來,轉過身來,雙眼看向遠遠的天際,半晌才悠悠地說道:“我的家鄉有個很美麗的傳說,每個人生下來都是一個半圓體,每一個半圓體都有另一個半圓與之相配,我們從生下來起就開始努力地尋找著那個屬於自己的半圓,找對了,合起來,那便是一個完美的整圓,如果找錯了,合在一起也有裂痕,弄不好,甚至兩個半圓都會碎掉,我,只是想找到屬於自己的那個半圓而已,不知這個回答,世子爺滿意嗎?”
“為什麼這麼肯定我就不是你要的那個半圓?”冷亦然不由又握住了她的手,神色有些焦急地問。
紫蘇便抬眸看他,眼裡帶著絲譏笑,“請問世子爺,你是個半圓嗎?”
“你若是,我便是。”冷亦然眼裡帶著不容懷疑的堅決。
紫蘇的笑意便更深了,“那再請問世子爺,一個半圓與四五個半圓,如何配?又成得了一個完整圓嗎?”
終於說出來了,原來這就是她飄忽不定的原因,呵呵,真是貪心又善妒的傻丫頭,是想說要一心一意吧,是不願自己有別的女人吧,他心中何嘗也不是這樣的想法,尋尋覓覓那麼久,好不容易才發現她,找到她,怎麼可能讓她為了不相干的人傷心痛苦,怎麼可能不給她一個完整,不過,那些府裡的女人還真得想個辦法才是,不把她們清理了,這丫頭怕是又要折騰點什麼事來,可現在要如何才能跟她說清楚呢?尤其那些女人中,有些人的來歷很不一般,不是說送走就能送走的。
見他臉露難色,紫蘇的心便一點點往下沉,果然是不好回答吧,這個時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天經地義的,他又是親王世子,如此身份怎麼可能只有一個老婆?是自己太異想天開了。嘴角的那抹譏笑便含了絲苦楚和落漠,突然就覺得很沒意思,轉身便自己走了。
冷亦然伸手去拉她,卻只來得及抓到她紗衣上的流蘇,一陣風兒吹起,那絲織的流蘇便從他手裡緩緩滑落,不留半點溫度。
看著那漸行漸遠的身影,冷亦然沒有再追上去,追上去又能說什麼呢?說自己只要她這一個半圓,也只與她一個相配?說只有她,才能給自己完整?她肯定不會信,那些女人是實實在在存在的,沒有弄走她們之前,說再多也是徒勞。
劉景蘭與周文軒兩人在王妃那坐了一起子,沒多久,王爺回府了,打發小廝把周文軒和冷亦然一齊叫了去,她便留在王妃那閒聊,吃過晚飯才回來,周文軒的小廝來報,說是王爺與二公正在下棋,會晚些才回,讓她早點安置了,別等他。
劉景蘭一個人睡在床上便胡思亂想起來,腦子裡亂得很,一會子是冷亦然那冰寒剌骨的眼神,一會是紫蘇略帶譏諷的微笑,一會是大哥失魂落魄的臉,攪得她心神不寧,難以入睡,心煩意亂地,她乾脆坐了起來,在外值夜的侍聽見響動走了進來,“二少奶奶,可是要喝水?”
劉景蘭嗯了聲,侍書便兌了杯溫茶,撩起紗賬,便看見二奶奶神情晃忽地呆坐在床上,侍書遞了水去,劉景蘭接過一飲而盡,侍書接過空杯子,又幫把被子拉到肩上蓋著,怕她著了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