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嬸像是鐵了心要跟著她,一撩門簾,倒自己先進了房了。紫蘇只好也跟著進去。
好在紫蘇出門時屋裡是點了燈的,紫蘇便請了福嬸坐下,又端了茶給她,自己倒了茶也在床前坐下,既然進屋裡來,想是有什麼話要跟自己說吧。
福嬸喝了口茶,才開口說道:“墨書是我的兒子。”
紫蘇聽得一震,一口茶險些噴了出來,忙用帕子掩住嘴,放下茶杯,不好意思地福嬸笑笑說:“您繼續。”
她的樣子嬌憨可愛,福嬸難得臉上露了絲笑容,又接著說道:“墨書原本是我和福祥的兒子,只是過繼給了他二叔。”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福叔會聽墨書的話,對自己那天與墨書兩個擅自離開不聞不問,原來如此,福嬸這些天緊盯著自己也是怕自己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來,連累墨書吧。
只是這樣一來,自己倒不好在流雲莊裡出逃了,這裡主要的管事就是福叔老兩口,若自己在這裡出什麼差子,這兩老口首當其衝會受罰吧,墨書待自己有恩有義,自己可不能害了他的父母。只是那小子明知道自己的心思,還特意向劉景楓推薦自己來流雲莊,還幫著自己拿到身份路引,他。。。他的這份心意,要如何才能承受得起,要如何才能報答得了。
紫蘇想著就鼻子發酸,眼淚也湧了上來,福嬸看了心頭一震,這女子還算有良心,不枉墨書那孩子對她的一片心,她的眼光便變得慈愛起來,說話的語氣也柔和了許多:“我也聽說了,大少奶奶容不得你,你原也是個安份的好孩子,只是這奴婢的命由不得自己個啊,墨書那天也說了,若讓你再回府上去,怕是過不了三兩年就會沒命,所以,孩子,若是有機會。。。。我和福叔會擔待些的。”
福嬸話說到一半頓了頓,紫蘇也明白她沒說出來的是什麼意思,心中便暖暖的,福嬸瘦削的臉頰上閃著母性的溫柔,紫蘇哽噎著道:“謝謝您福嬸。”怪不得福嬸要深夜到自己屋裡來,這些話在白天是萬萬不敢亂說的,隔牆有耳啊。於是,紫蘇心裡便是打定了主意,還是等回劉府了再找機會逃吧。
又過了幾天便是小年,莊子裡便開始準備著過年的物什,福叔在前一天便趕了幾大車莊上收的作物去了府裡,福嬸一劉石家的在莊裡忙得不可開交,紫蘇便也和玲兒剪起窗花來,剪了窗花打絡子,貼對聯,到處都貼上了大紅的對聯,漂亮的窗花,紫蘇還在矮樹上掛上了紅絡子,祈福的香包,把個莊子打扮得喜氣洋洋的,很有些年味。
福祥叔回來時,劉大總管也跟著來了,他還帶了劉夫人身邊的大丫頭翠兒來。
紫蘇心裡便有些鬱悶,原想在莊裡清清靜靜地陪著福祥叔和福嬸過個好年的,看樣子,願望怕是要落空了。
果然,翠兒是來給她傳話的,她一見了紫蘇便親親熱熱地上來拉著她的手,笑著道:“幾日不見,瞧著紫蘇姑娘倒是精神了不少,還是這莊子裡的水養人,看這小臉真是水靈。”
紫蘇笑著低頭做嬌羞狀,“翠兒姐姐可是府裡頂尖兒的美人兒,紫蘇哪能跟翠兒姐奶比啊。”
翠兒聽了便更加眉開眼笑,兩人又客氣了一會兒,翠兒才對紫蘇道:“這要大過年了,府裡一應要準備的東西就特別多,各家親戚要走動,就得打點東西,要送年禮給京裡的貴人們,又要準備自家過年的特什,夫人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大少奶奶原也是精明能幹的,可這會子正懷著身子,不能太操勞,原本三小姐還幫著夫人打打下手的,可偏與成親王府訂下了親事,過完年二月就要嫁過去,三小姐就得準備自個兒的嫁妝,哪有時間幫夫人啊。
夫人是日日忙得團團轉,老夫人又上了年紀不願理事,大少奶奶就說啊,紫蘇你是最能幹的,而且大年節下的,少爺也不在家,就更不能把你一個人丟在莊子裡過年,所以,正好接了你回去,一是幫夫人打理家事,再就是讓你在府和大一起親親和和的過個好年。要說啊,這大少奶奶還真是賢惠,老夫人直誇她大方懂事呢。”
翠兒倒底是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頭,口齒伶俐,有條有理,可紫蘇聽著就頭皮發麻,夏雲芳還是不肯放過她啊,邊劉大總管和翠兒都請動了,就算劉景楓也發前發過話讓自己就住在流雲莊,這個年怕是非得回府過不可了,而且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稍有推辭怕就會蓋自己一個不賢不孝的帽子吧,紫蘇乾笑著附和了翠兒幾句,叫了玲兒一起,收拾東西跟著翠兒準備回劉府。
福祥叔和福嬸兩個把紫蘇送到莊門外,臨走時,福嬸眼露不捨之意,福祥叔便對紫蘇說:“紫蘇姑娘,少爺臨走時可說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