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靖人司中自有後衙、僕婢等,新任司正到任,立即開始行動,不多一會,一應衣食住行侍奉皆安排妥當,周虞吩咐一聲,便回司正房中。
命人拿了公文來,他又看了一會,吳清清來找他,先說了馬導的事。
“他們扒了馬導官服,給他關進靖人司牢獄中,我看那牢獄裡,還有關押著的一些怪東西,馬導的牢房兩邊都是,把他嚇得都尿了……”
吳清清哈哈笑起來,“好歹也是老鄉,是不是有點太殘忍了?”
周虞放下公文,笑著說道:“先關著,等我們明天誅妖回來,再放他出來。”
吳清清想起一件事,笑得更歡快,說道:“我還發現,這位馬導真是個神奇的人啊,他過來應該也沒多久吧,就從江寧令府裡流出好幾篇他的‘詩文’,
什麼‘床前明月光’、‘鳳凰臺上鳳凰遊’、‘天上何所有,迢迢白玉繩’……他怎麼淨逮著李白一個人的羊毛薅啊?”
周虞怔了怔,心道,我也薅了一點……
“害,如果能重來,誰不想當李白啊。”周虞心虛說道。
“我看他是故意的,這傢伙野心很大,真得想先成名,然後往上爬,沒準真以為自己是天選之子,有穿越者光環,想成就一番霸業呢!”
吳清清嘲笑說道。
周虞搖了搖頭,說道:“你看他只薅李白一個人的羊毛,說明很可能別的是真不會,是個沒什麼文化的傢伙,成不了事的。”
“有道理。”
吳清清忽然低了低眉,猶豫著道,“要不,我也薅點?”
“額,”周虞呆住,“你不合適吧?”
“我不薅李白,我薅李清照。”
周虞認真說道:“我覺得還是應該仔細準備,考慮一下明天打怪的事。”
“算了算了,太麻煩,我就隨便說說。”吳清清選擇放棄,“走,吃飯去,有長江刀魚哦。”
“這時節哪來的?”
吳清清道:“我也是問了才知道啊,原來靖人司真的會應時節捕長江刀魚,作為上供之物,也會留下來一些,在庫中用冰鎮著。”
周虞想了想,說道:“我不吃,你去吧。司中所有事情,你都可以替我代辦,不要打擾我修行。”
吳清清:“……”
……
翌日一早,
朝陽出於江波之上,旭光漫空,洋洋灑灑照滿大江南岸的小小江寧縣。
江寧靖人司正堂上,
周虞麻衣玉杖,吳清清已在他身旁,不一時,潤州靖人司佐司監夏建白攜著得力干將牛凳,也抵達堂上。
“下走拜見恩公。”
周虞笑道:“你不用這樣,如今你應該是上官才對。”
夏建白慌忙道:“下走怎敢?”
此時,江寧靖人司的五位司佐,也一齊趕到。
這五人分明是修行之士,卻都身披甲冑,頭盔都戴得嚴嚴實實,又引著靖人司一列士卒,個個披堅執銳,有二十人之多。
一時拜見之後,周虞心中好笑,說道:“我看了公文,那印山之中出了一頭大羆精怪,雖然厲害,但也不值得如此慎重,況且你們身披重甲,上了山反而不便,快都卸甲便裝,眾士卒也一樣。”
為首一名司佐為難道:“司正有所不知,那羆妖實在是厲害啊!想那印山,據聞是金陵王氣所在,始皇帝命人望氣,以為此地必有帝王出,禍害大秦江山,所以鑿山通淮,引淮水入金陵,以洩王氣,由此可知,此山不是尋常地方,歷來也常出妖孽,無一不是厲害的,常常危害一時啊!”
“汪司佐,你多慮了。”
周虞看著此人,含笑說道,“此山我當然知道,方正如印,古稱印山,又叫方山,昔年葛玄在此修行,葛洪也曾隱居在此,‘葛玄功行滿三千,白日驂鸞上碧天。留得舊時壇宇在,後人方信有神仙。’……
可惜,後來南朝佛法大盛,四百八十寺,樓臺煙雨中……
此山中羆妖,確實有些厲害,活食了前任袁司正,但我有天子杖在手,更有潤州佐司監夏上官在,你們怕什麼?
放心放心,你們只跟在後面,屆時負責誅殺一干小妖小怪,抬妖屍回城即可。”
“啊這……”
眾人仍在猶疑。
夏建白猛一聲喝道:“好狗膽!司正之令,敢不遵從?”
上官到底還是有點威嚴,汪司佐為首,五名司佐,二十名士卒,當場便都卸甲,只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