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及甲軍在內,共校尉三、軍候十二、二五百主二十四、員計兩萬七千九百八十,輜重若干在冊……上將軍可逐一點校!”
周虞頷首肅然問道:“二五百主及以上者,俱集此耶?”
亥雩將軍說道:“然。”
“取冊來。”
周虞將手一伸。
亥雩將軍身後,便有兩名大力軍士,抬一銅鼎,鼎中是一卷一卷的簡書。
一鼎之後又一鼎……
周虞深深暗嘆,古人太難了。
記載之中,始皇帝事必躬親,每日批閱的簡冊,需達一百二十斤以上,如果達不到一百二十斤,便要刑罰侍人及官員。
周虞踞於案後,讓馬導和老賀幫忙,抱兵冊於案上,他展開一卷,一目瞭然,便放一邊,繼而是下一卷……
即便他以修行者的強大靈魂,思維活躍,也足足費了小半個時辰,才掃完在此地一軍之兵冊及種種記載。
“累嗎?”
周虞問馬導。
馬導要哭了:“周老弟,你說呢?”
“還有七十一座島,也就是七十一軍。”周虞認真說道,“老賀年紀大了,你再辛苦點,讓老賀多歇歇。”
馬導委屈問道:“換別人不行嗎?”
“你說她們?”
周虞指李霜、吳清清,笑容非常可親,認真地問馬導是不是這個意思。
“別,我身體好,扛得住……”
馬導慫慫說道。
吳清清笑道:“馬導,我還以為你只會罵娘呢……”
馬導可憐道:“那我也是沒辦法,這年頭當導演,先得氣勢盛,然後才好辦事,不然那些大腕小腕,誰鳥你?”
亥雩將軍等完全聽不懂,
周虞也不在意,對亥雩將軍等說道:“即時起,全軍枕戈待旦,會戰當在丙辰,
但吾有令時,亦或時刻發動。
大秦之軍令,由上而下,爾得悉知,令行禁止,非吾符令,不可擅動,非吾符令,不可息戰!
先皇帝陛下詔命:
九月丙辰,會戰雲夢,
屠盡天上百萬兵!”
眾將齊聲吼道:“屠!”
“走了。”
周虞起身,徑出大營。
離了此島,仍是烏丞相為指引,又至下一島……
如此這般,足足用了兩日功夫,周虞才點盡雲夢澤中所藏七十二島之軍。
有多有寡,記有軍七十六萬,將校等近千員,神弩車架不計其數……
周虞越發確定,
那位千秋祖龍,始皇帝陛下,實在是偉哉,行此驚人之舉,發傾國之力……不,很有可能是早在很久以前,便積蓄力量,蓄謀已久,算定將有這一日!
只可惜,
人力不敵天命,
他漏算了自己,在大戰之前,宮車晏駕。
以至於在外面的歷史中,大事倒懸,功敗垂成,祖龍葬驪山,帝秦二世亡。
“祖龍若未敗,那就真的要‘乃不知有漢,無論魏晉’了……”
李霜感嘆說道。
至此,即便是她和吳清清、馬導等人,也對前因後果瞭解得差不多,不得不深為之慨嘆。
在歲月的長河中,歷史就像河底堆積的卵石,一顆一顆,水流沖洗,終將磨去卵石的稜角,使它變得圓潤,可以放在手中把玩,
而垂敗之眾,縱然勒烈名於岩石之上,也將在史冊裡只剩下一個名號,微末如塵埃,火焰一燒,如灰揚去。
但蒼梧的任務世界,給了祖龍“一次機會”。
祖龍這樣的存在,看透了歷史之投影,是非成敗倒映在他心中,
此次任務世界中的祖龍陛下,遙祭帝舜於雲夢時,仍如歷史中痕跡一樣,但當他於會稽山親祭聖王禹時,似乎得到了某種啟示,
於是他重作安排。
帝崩而業在,尤可為也!
“但這畢竟是假的……”
一座小島上,周虞把玩著一顆卵石,卵石在掌中滑動,細膩而微涼,他忽然轉頭,問賀永開道,
“老賀,你從前是學物理的,上回我們說到莫比烏斯環……
對吧?
就像是一隻壺,給它一個壺口,就能把裡面的水倒出來,如果這壺口能跨越時空的阻隔,不與壺身接觸就伸回壺中呢?
那麼倒出來的水,按照我們正常的邏輯,應該是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