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的話題一轉到他的家人身上,他就會變得特別怪異。
而自上次他倆相談不甚歡之後,到今天,他們已有快一個禮拜沒見面也沒打電話聯絡。
所以,在半夜時分接到陶駿華的電話,令衣士敏不禁有點擔心。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電話那端的他問得小心翼翼的。
她哪有生氣?是他自己在生氣吧?
“沒有了。”但衣士敏不想半夜與他吵架,再說,他的聲音聽來怪怪的,“你呢?沒事吧?”
誰教他是她愛的、關心的人,她無法不理會他。
電話那端似乎傳來抽泣聲。
“阿華……你到底怎麼了?要我過去看你嗎?”衣士敏覺得事情不太對勁,焦急的連忙問。
“我現在過去可以嗎?”陶駿華頓了一下才問。
“當然可以,我等你。”
才不過短短的十五分鐘,衣士敏卻覺得度日如年。
她不斷的在房裡踱步,幾乎將地毯踏破洞了,好不容易,她終於聽到門鈴聲。
衣士敏飛奔至大門口,一把拉開門,驚見—臉憔悴落寞的陶駿華。
“阿華!”她訝異的輕嚷。
“我沒事,只是……”他一把擁住她,將她抱得死緊,“別推我,讓我抱抱……”
衣士敏雖然被他抱得好痛,卻不敢推拒。
只是任由他緊摟著,許久之後,陶駿華終於鬆手。
“對不起……”他低喃著。
衣士敏輕搖頭,“沒關係,你冷嗎?渴嗎?餓嗎?”她好想照顧他,讓他那彷彿很受傷的神情恢復平日的囂張跋扈樣。
陶駿華感受到她真切的關心,雙眼不禁一紅,“阿敏——謝謝你。”
可謝她什麼呢?
衣士敏不解的望著他。
他悄然落坐,將衣士敏抱坐在他的長腿上。
“阿敏,你曾經問過我的家庭背景。”
衣士敏立刻伸出小手覆住他的嘴,“你不想說就別說,我不會勉強稱的。”
就像她,雖然不愁吃穿,卻是早已離異的雙親不要的拖油瓶,只不過她看得很開,並不因為那樣的背景而受到打擊。
“我……想找人談一談。”多年來,他一直都是將所有的心事埋藏在心中。“幫我拿主意,阿敏。我現在彷徨得不知所措……”他喃喃的訴說起來。
“那天我接到的是我哥打來的電話,他告訴我……我媽的身體不好,可我一直沒當真!”
因為,他曾被欺騙過。
“今天晚上……我又接到電話,這次她……我媽已經被送進加護病房……”他的嗓音在顫抖,“我不是不想理他們,而是……是他們先不要我的…為何當他們想到我的時候,我就得隨傳隨到? ”
“我……我根本不想隨他們起舞,我才不想……”他有些激動的叫著。
衣士敏忍不住輕輕撫挲著他的俊顏,“沒關係,不論你怎麼做,我都支援你。”
聽到她的話,陶駿華像是打了一計強心針般,他抬起滿是紅絲的眼眸,“我就知道……
這世上除了我爺爺、奶奶……就屬你對我最好,你絕對不會勉強我做我不喜歡的事……“
衣士敏無言的望著他,小手不著痕跡的替他抹去從眼眶滑下的兩滴清淚,“沒人會勉強你的。”
他拉著她的手,“我自小就不能跟他們住在一起,這點我認了,可是,他們為什麼就因此不當我是他們的兒子?我跟我哥根本就是住在同一個卵子裡啊!”
他輕聲的嗚咽著,“沒道理我不跟他們往,他們就不要我吧?”
她輕輕搖頭。
“但他們就是這麼做了。”陶駿華憤慨的說“我無法原諒他們,從此就不再理會我爸媽……只是,她怎麼會莫名的住進加護病房?她……還那麼年輕啊!”
他的身體在顫抖,彷彿想哭卻又不能盡情的落淚。
衣士敏約略將他說的話整理出頭緒,“你——哥叫你回去一趟嗎?”
陶駿華用手蒙著臉,無聲的點點頭。
衣士敏看著他痛苦的模樣,“我——我能陪你去嗎??
陶駿華聞言,立刻抬起頭,“你肯嗎?你真的能嗎?”他就是拉不下臉,不願回去探望重病的母親,但他的心中卻是牽掛特別多。
如今聽到衣士敏肯陪著他一起回去,他的心感動莫名。
衣士敏突然想起,先前的他,從來不在外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