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今日;他還是無法喜歡這個人;儘管那是趙小林的選擇;可他還只是瞥了一眼;便扶搖而上;崑崙的正殿;他一人而來;不同於當年;那時候;小林還活著;抱著他的劍;一步步的跟在身後;一臉慌張。
忘記了一壺香;捨棄了曾經的想要忘記的迷醉人間;他還是拿起了他的劍;再一次站在了這裡;這一次不是為了洗劍閣;更不是為了整個人間;而只是為了他自己而已。
屋舍裡;許麟睜開清亮的眼眸;似有感應的望向窗外;嘴角不自覺的抽搐了一下;方才那股如有山嶽倒塌的威壓;絕非偶然;卻是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
恍然了一陣;許麟緊皺的眉頭才又漸漸的舒展開來;魔主的對手;也只有他夠資格站在彼岸的對面。
院落中;通明的跌跌撞撞;引來了大黑驢的一陣嘲笑;在被通明狠狠的瞪視一眼後;依然如故的齜著那幾顆白裡透亮的門牙;嘲笑著小胖子的狼狽。
授業解惑;這不是許麟所熟悉的事情;可現在的他很喜歡;是因為當年的趙老頭兒;也是唯一能夠讓許麟緬懷的人。
崑崙山下;一位面貌英挺的中年男子;頭頂金冠;腳踏雲靴;正一步步悠遊自在的走在一條羊腸小道上;而在此刻;霍然停步間;舉頭上觀;目光直視雲深不知處的崑崙山;臉上的表情;卻是有著一抹難以置信的神色。
身後的親隨;見主人停步不語;面色一斂;小心翼翼的不發一音;而在他的身後;則是跟隨著浩浩蕩蕩的妖庭大軍。
“沒想到這世間還有如此人物!”妖主嘴角一翹;然後嘿嘿一笑的又是喃喃自語道:“十萬大山呆久了;倒真是有點井底之蛙了。”
連霞峰上;身坐廣陵殿深處的那位老者;此時已然起身;大踏步的走到了廣場之上;偌大的一個方圍之外;只有一位一襲白衣的老者;面色如玉的微笑著。
“老前輩;您終於來了!”
在眾人驚訝錯愕的注視下;如今崑崙地位最高的玄德老祖;很是恭敬的拜服一禮;連同著清宏真人在內;所有崑崙門下的弟子;在短短的愣神之後;也都學著玄德老祖的模樣;恭恭敬敬的拜服下去。
雖然難以置信;修行界講究的就是論資排輩;這在正門當中;是一個不可逾越的門檻;禮法為眾生之法;人正是因為懂禮;才稱那些方外之物為妖魔鬼怪。
可生而天地;眾生平等;佛說;道曰的一切自然法;這是在感悟天地規則上;論在眼前的白衣老者身上;當年的玄德;如今已然成為了老祖;這讓白衣老者有些感慨的同時;不由得望向遠方。
浩然如日月;雲霧飄渺的深處;自有光華起落;那一眼;卻是穿過了無數的歲月;也看穿了重重雲障;最終落在了他的身上。
北方;搖曳著一肩的白髮;眼眸中垂落出的星辰;在白日裡;依然能使萬物失色的光暈中;有著淡淡的笑意。
遊戲;終於變得有意思起來啦!
望月峰;黃子門廊下;一頭大黑驢;晃晃悠悠的一步三搖的走了過來;極其不滿的打著鼻響。
許麟雙腿用力一夾;笑罵道:“憨貨;還不快走?”
一聲極其悠揚的聲音;頓時響徹在山腳下;這大黑驢還真來了脾氣;只顧著在原地打轉;就是不肯上前一步;看在許麟的眼中;更是笑意十足道:“我是不急;這山你始終都要上;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不如早先一步落的輕鬆;來的更實在。”
大黑驢放棄了;洩了氣一樣的向前一步步邁起;可每當抬頭看向那長長的階梯之時;腦海裡總是不由得生出一種悲鳴之音;讓驢始終打不起精神來。
收斂笑意;許麟的目光;落在腳下的階梯上;每當黑驢邁出一步;頭頂總有一股威壓籠罩在身體上;如芒在背。
重新鑄建的黃字門廊;遠不如先前;在許麟的感知中;劍意即使依然凌厲;卻反倒被自身的劍意所壓;兩相抵消之下;才由得黑驢變得有些艱難的步子;一步步上前的邁著。
這一日;許麟告別了通明小胖子;騎著他的黑驢;來到了黃子門廊下;許麟覺著;總要上去看看;那便去瞧瞧。
黑驢很不樂意;不時的驢叫著;許麟恍若未聞的悠然笑道:“書中有言;高手不都是騎著驢嗎?”
翻了個白眼;黑驢又連續的叫了幾聲;被許麟一巴掌拍在腦門子上;兩眼直冒金星的老實了許多;卻聽許麟罵道:“驢眼看人低;你卻不知;你家主人如今有多高;將來則會更高更高;高到你個驢腦袋都看不見為止。”
黑驢沒了反應;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