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斯的宅院裡掉下了一隻豪豬,依然是個不大不小的事,萬一驚擾到斯長老閉關,可不是鬧著玩的。
據那下人所說,是因為楊家的那隻金羽鷹進食時沒抓牢,不小心讓豪豬掉進了呂斯的宅院導致,他隔著院門遠遠地看了一眼,場面一片血腥。
那下人也不敢貿然進去打擾斯長老,這才不得不跑來請示。
“沒你的事了。”呂梁聽罷,將那下人鬆開,腳下也不停歇,依然帶著眾人急匆匆地朝呂斯住所趕去,面上隱有不悅之色。
其他呂家諸人也大多是這個表情。
四下裡看了看,也沒發現楊開和兩位血侍的蹤影,有人低聲道:“家主,那楊家的公子為免也太沒用了,連只鷹都看不好,居然還打擾到了斯長老!”
“是啊,得趕緊讓他們走了才行。”
“可是人是秋小姐帶來的,人家不走,你還能趕人麼?”
“這等紈絝子弟,為什麼秋小姐會與他同行?”
眾人說起楊開,都是緩緩搖頭,顯然覺得這位公子實在不怎麼樣,徒具楊家嫡系的身份,真要是參與了奪嫡之戰,只怕很快便會敗落。
“都閉嘴!”呂梁沉著臉輕喝一聲。
雖然他也不看好楊開,但那也不是呂家的人能夠在背後非議的人,若是叫他和血侍聽去了,只會招惹來無妄之災。
呂梁這麼一喝,呂家諸人也不敢再閒言碎語了。
不多時,眾人便來到了呂家最為安靜,最為偏僻的一處宅院前。
走到近前,所有人都是眉頭一皺,神色錯愕。
因為宅院的大門居然是大開著的,呂斯的這個院門一直都是緊閉,從來沒人敢將其開啟。
現在居然開著,這是什麼情況?
呂梁屏氣凝聲,小心翼翼地,探頭探腦往裡面一瞅,當下氣得臉色鐵青,險些沒昏過去。
只見本來片葉不沾,清淨至極的宅院內,此刻多了一大灘血汙碎肉。
隱約可見那隻豪豬的慘狀模樣,這隻豪豬肯定是從高處掉落,落到地面後濺射出一大片放射性的血跡,連吭都沒吭一聲便直接死了。
楊家的那一隻金羽鷹便在一旁大快朵頤,吃著新鮮的血肉。
而楊家的那位紈絝公子,居然象個鄉巴佬,抱著膀子蹲在地上,饒有興致,津津有味地關注金羽鷹進食!
臉上還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
呂梁直翻白眼,氣得是七竅冒煙。
面對斯長老,呂家無論是誰,都得小心翼翼,根本沒人敢邁過宅院的這個大門。可這位公子倒好,不但如入無人之境般地走了進去,還駐足停留,欣賞自己家的妖獸造成的斑斑劣跡,渾沒把自己當外人呀!
這一瞬,呂梁竟莫名其妙地湧出一種恥辱的感覺。
就好似自己如履薄冰對待的寶貝,卻被人長驅直入,信手拈走一樣。
總而言之,心情無比奇妙。
“家主……”呂家諸人也呆了下,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這麼等著也不是個事,呂梁陰沉著臉想了想,硬著頭皮走了進去,呂家眾人一見家主都進來了,自己自然也不願落後。
斯長老的院落,他們可是從來都沒進來過。這次倒也託了楊開的福。
徑直來到楊開身邊,呂梁深吸一口氣,俯下身子,抱拳輕輕地呼喊:“楊公子,楊公子!”
楊開似乎才察覺有人到來,連忙扭頭望去,不禁好一陣詫異,就這麼蹲在地上,大刺刺地回了一禮:“呂家主。”
呂梁臉上的皮肉微微抽了抽,也懶得去計較他的禮儀問題,正要說明情況的時候,楊開卻是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嘴邊,神色凝重地“噓”地一聲。
呂梁微微一愣,低聲問道:“怎麼了?”
楊開無聲地笑了笑,指了指前方道:“別說話,打擾了鷹兒進食。”
呂梁險些凌亂。
鷹兒,都什麼時候了還鷹兒?這裡是我呂家第一人的閉關之所,就算你是楊家的公子,就算那是楊家的銀血金羽鷹,也不能與呂斯相比!
打擾了鷹兒進食?本家主還擔心你在這裡無所事事驚動了斯長老呢。
呂梁再怎麼穩重睿智,此刻也有些想罵孃的衝動,連忙深吸幾口氣,面上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輕聲道:“楊公子,這裡不是談話之地,能否移駕別處說話。”
“恩。”楊開深以為然地點頭,“有什麼話,等會再說,先讓它吃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