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烈焰之中,大地化為焦土,流動的黃沙還未接觸到那烈焰,便紛紛融化。
流炎所處之地,方圓百丈範圍荒漠已化作一片岩漿般的地帶,灼熱恐怖。
巨大的火鳳虛影矗立在流炎身後,威嚴的鳳眸宛若自亙古橫跨而來的神靈,低首俯瞰,那眼中滿是不屑和嘲弄之意,虛影包裹之中,流炎竟沒有運轉任何力量抵擋,任由那足以焚滅萬物的火焰將自己燃燒著,小臉蛋上一片痛楚的神色。
兩道神念在虛空之中橫亙交流。
一道弱小如螻蟻,一道強大似天地,對比極為明顯。
也不知道兩者之間做了怎樣的交流,那屬於火鳳本源之力的強大神念忽然狂暴起來,伴隨著一聲鳴叫,火焰燃燒的愈發兇猛。
楊開看的眼皮猛跳,差點就沒忍住出手了。
流炎雖然是靈傀之身,異於常人,但在這鳳凰真火的灼燒下,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萬一她先堅持不住了,勢必要被焚燒殆盡。
可就在楊開出手的前一刻,他似有所感地瞧了流炎一眼,硬生生地止住了。
他發現流炎的表情雖然痛楚不堪,但眉宇之間卻是一片安寧,截然矛盾的兩種情緒變化出現在一張臉上,顯得怪異無比。
悠地,一聲鳴叫傳出,雖不及那鳳鳴嘹亮清越,卻也清脆悅耳,緊接著,一隻通體紅火,尾翼極長的怪鳥忽然自流炎的身軀中飛射出來。
流炎的本體!
楊開神情凝重地望著,儘管漫天黃沙隔絕了他視線,可在他的神念之中。這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流炎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顯露出本體形象了,楊開尤記得當年第一次見到流炎的時候她就是以這幅模樣與自己打照面的,當時楊開還以為這是一隻火靈,後來才知道,她不過是一隻煉器爐的器靈。
若非到了逼不得已的關頭。流炎不可能露出本體模樣。
那怪鳥一出現便搖曳之上,乘雲扶風,瞬間就來到了火鳳頭顱處,圍繞著它不斷飛舞。
火鳳唳叫不止,一身火羽都舒展開來,栩栩如生。滔天的熱浪轟然朝四周席捲,流炎的本體就如在狂風驟浪中的小船,一個個浪頭撲打下來,隨時都可能將她淹沒。
神念交流的波動從開始就沒有停止過,流炎不斷地嘗試努力。
楊開不知道流炎在這期間到底做了什麼。只看到她繞著火鳳不停地飛舞,奇異的神魂波動盪漾開來。
慢慢地,暴躁的火鳳虛影平穩下來,舒展開來的火羽也收攏了,只不過那不屑的眼神依然滿是不屑,彷彿整個世界在它的眼中也不過爾爾。
見此情形,流炎稍稍往火鳳那邊靠攏了一些,似乎是在嘗試讓它接納自己。
過程雖然緩慢。但並沒有發生太大的變故。
努力了許久,流炎終於飛落在火鳳的頭頂之上,輕輕地替它梳理了頭上的羽毛。
而與此同時。火鳳也徐徐閉上了那充滿威嚴的鳳眸。
這算成功了?楊開眉頭微皺著,也不清楚現在這是什麼樣的局面。
不過按道理來說,流炎煉化火鳳本源是有極大的成功機率的,比起任何人的成功率都要高,因為流炎本身就是火系器靈,與鳳凰真火也算是同出一源。
滔天的威壓徐徐收攏。火鳳的龐大虛影也慢慢縮回流炎體內,灼熱的力量一下子失去了源頭。統統消散不見,只留下滿地赤紅的岩漿和半凝固的黃沙大地。
流炎的本體也隨著火鳳虛影重回身軀。
楊開神念探查過去。待看流炎此刻的狀況之後,心中不禁猛地一跳。
因為流炎此刻就好像是被焚燒了無數年一樣,通體焦糊,從外表上根本看不出一個人應有的輪廓,那原本存在的滿頭秀髮也齊齊消失不見。
所能見到的,只是一個如黑炭般的人形物體。
連靈傀之軀都被燒成這樣,換做任何一個武者來只怕早就成飛灰了。
楊開的心都在滴血,強忍著上去幫忙的衝動,卻隨時準備取下一枚不老樹的樹葉。
那焦糊的人形物體中,傳來流炎微弱的神魂波動。
一絲絲殷紅色的能量,忽然自她身軀之中瀰漫出來,那殷紅的能量仿若火焰在跳動,耀人眼簾,既有焚滅萬物的恐怖氣息,又有一種匪夷所思的生機。
鳳凰真火!
傳聞鳳凰不死不滅,每一次死亡都不過是輪迴的涅槃,而能讓它們鑄就這樣傳奇的,正是這神奇的鳳凰真火,所以鳳凰真火之中,既有無盡的毀滅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