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破爛戰艦搖搖晃晃地從戰場掠來,飛進大衍關中,從那戰艦之上,一道身影飛落城牆,就落在楊開身邊,然後毫無形象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著。
那形容之悽慘,比楊開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過他卻是在衝楊開咧嘴直笑,調侃道:“楊兄你這傷勢不輕啊,要不要緊?”
貌似關切,可楊開分明看到他眼中嘚瑟的神色。
略一沉吟,便反應過來,含笑道:“無妨無妨,小傷而已,柴兄也傷勢頗重,趕緊療傷要緊。”
來人赫然便是老龜隊的柴方。
從戰場上撤下來的那艘戰艦,也正是老龜隊的戰艦。
老龜隊的戰艦皮糙肉厚,隊員們也都修行了防護秘術,正常情況下,支援一場戰役是沒什麼問題的。
不過此前老龜隊為了牽制一位墨族域主,不惜激發戰艦上一道威能巨大的禁制,封天鎖地,在那封閉的虛空中,整個小隊與墨族域主殊死搏殺。
一場大戰下來,老龜隊這邊損失不小,戰艦都幾乎快被打爆,不得不從戰場撤出。
如今戰場上,陸陸續續撤下來的人族將士為數不少,都是已經無力再戰的,繼續留在戰場上,他們未必能有什麼作用,反而還會有性命之憂。
柴方傷勢雖重,精神卻是極為抖擻,聞言一擺手道:“沒事,區區小傷,何足道哉。”
似是動作太大,渾身傷口一陣飆血,飆的柴方臉色蒼白,氣息微弱。
楊開和查蒲一起無語地看著他。
柴方輕咳一聲,趕緊催動力量封閉肉身的傷口,狀若無意地唏噓道:“墨族域主的實力果然非比尋常,這傷勢確實有些麻煩,回頭恐怕要修養一陣子才能恢復了。”
楊開不吭聲,查蒲也懶得理他。
柴方接著道:“大衍這邊墨族域主本有七八十位之多,此一戰之後,恐怕活不了幾個了,只盼著老祖他們能夠趕盡殺絕才好,要不然有了漏網之魚,以後也是麻煩。”
楊開悶悶道:“嗯。”
柴方又道:“不過八品總鎮們追殺的時候還得小心,不得不說,這些墨族域主雖然實力不如咱們人族八品,可拼起命來也不是好對付的,柴某的隊伍這一次也是損失不小啊,哎!”
他左一個墨族域主,又一個墨族域主,說的查蒲心情煩躁,不耐地瞪他一眼:“你想說啥?”
柴方也無語,自己如此傷勢,還巴巴地跑過來為了什麼,不就是想聽著讚譽之詞嗎,偏偏楊開跟查蒲毫無稱讚之意,真是不解風情。
也懶得繞什麼彎子了,柴方衝著楊開一陣擠眉弄眼:“楊兄,方才我斬了一位域主,你看到了沒有。”
他一副快誇我的樣子,直把查蒲看的心累。
就說這傢伙傷勢如此慘重不去療傷,卻跑來這裡閒聊,原來是跑來炫耀的。
也不算炫耀,七品斬域主,確實是壯舉,別管那域主是不是被老祖所傷,斬了就是斬了。
換個別的時候,查蒲或許還會讚揚他幾句,勉力幾句,可如今他本身心情不美,哪能見得旁人在眼前嘚瑟,果斷出聲道:“楊開也斬了一個域主,那個叫硨硿的傢伙。”
柴方眨眨眼,不為所動道:“他斬域主不是很正常,死在他手上的域主又不是一個兩個。”
整個大衍的將士,誰不知道楊開是個異類,這傢伙的實力就不能單純以品階來衡量。
柴方也沒想過要跟他比,楊開斬域主,並不影響他斬域主的愉快心情。
查蒲嘆息一聲,真是不願意繼續打擊他,只不過看他這般在自己眼前晃悠著實心煩,悶了悶道:“方才他還一拳打死了那個九品墨徒。”
柴方眼珠子瞬間瞪圓,怔怔地瞧著查蒲,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
他還真不知這事,墨族王主被殺,九品墨徒隨之被斬的時候,他正領著老龜隊的隊員在那封禁空間中與墨族域主血戰,對外界的情況一無所知。
直到老祖出手,將那域主打傷,柴方趁機斬殺,那封禁空間才算解開。
查蒲懶得再理他,也不去解釋什麼,愛信不信,那麼多人都看在眼中呢。
柴方這才扭頭瞧向楊開,聲音乾澀道:“楊兄,那九品墨徒……真被你給殺了?”
戰場上確實已經沒有那九品墨徒的氣息,他本以為是老祖出手斬殺的,可如果查蒲沒有騙他,那這就恐怖了。
楊開矜持一笑:“僥倖,是老祖出手傷了他,我撿了個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