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族大軍的碰撞雖然激烈,但都顯得很剋制,沒有哪一方冒然激進,因為這裡是浩瀚虛空,無論是對人族還是墨族來說,都沒有任何屏障可依。
若是行為太過激進,一旦戰局不利,那極有可能會導致整個戰場的崩壞,到時候定然死傷巨大。
所以若是從遙遠高空俯瞰的話,兩族將士的戰場此刻呈現的情景可以說是簡單明瞭,人族三萬大軍與墨族四十多萬大軍就如兩股大小不一的洪流,在虛空中不斷地碰撞,收縮,再碰撞,再收縮。
碰撞之時,便是各自殺招跌出,秘術齊飛的時候,收縮之時,便是兩族將士在重整旗鼓。
人族的高層從沒有指望能夠在一次正面衝突中擊潰對方,所以只能利用這種方式,在一次次短暫的接觸碰撞中,蠶食墨族大軍的力量,逐漸搶佔優勢。
只是讓米經綸和歐陽烈沒想到的是,墨族那邊指揮大軍作戰的傢伙居然也是這個心思。
兩軍指揮官的心態可以說不謀而合,搞的米經綸和歐陽烈對指揮這一次作戰的域主都有些惺惺相惜了。
指揮墨族大軍這般作戰的,自然是蟄舂。
他這位域主,實力不錯,膽子夠小,心性也足夠謹慎,若非如此,之前在風雲關外被人族大軍埋伏的時候也不會當機立斷便遁逃,從而撿回一條性命。
他雖是大衍戰區的墨族域主,但在這三萬年來,也有數十次率軍前去支援風雲關或者青虛關的經歷,雖然每一次帶去的屬軍基本上都被打的支離破碎,能活著回來的極少。
但正因為這種與人族大軍豐富的作戰經驗,才讓他在這個時候制定了最正確的策略。
之前面對南北軍三萬大軍的突襲,讓墨族大軍凝聚墨雲遮掩身形,也是出自他的手筆。
換做別的域主在此主事,當看到人族大軍來襲的時候,十有九八是要迎頭而上了。
不得不說,他的種種策略固然看起來很慫,卻讓人族這邊感到極為難受。
米經綸和歐陽烈所期望遇到的墨族大軍,自然是那種沒有腦子,只知道依靠人數優勢便想著一戰定乾坤的。
豈不想居然碰到一個知道動腦子的。
這可是稀奇事,他們與墨族爭鬥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碰到這樣的墨族指揮官。
兩族大軍匯聚的洪流,每一次碰撞都有生命的氣息在凋零,隕落的皆是墨族。
人族戰艦不破,基本上不虞有什麼風險。可若是戰艦被破,那一整支小隊的成員都可能會遭遇危險。
如此交鋒十幾次,場面逐漸變得有些混亂了。
導致這種混亂的,並非人族。
人族大軍雖有三萬眾,但因為極強的紀律性和在戰場上嚴格服從上令的自律性,所以對高層傳下來的命令能夠一絲不苟地執行。
墨族不一樣。
數十萬墨族大軍,名義上是蟄舂領軍,但說起來不過是十幾個域主的屬軍拼湊在一起。
每個域主都有自己的想法。
眼見墨族這邊在一次次碰撞中接連吃虧,而人族似乎至今還沒有隕落一人,眾多域主心頭冒火,行動上難免激進了一些。
他們的激進,給墨族帶來更大的損失和傷亡。
這越發讓他們惱羞成怒,最終親自下場出手。
八品開天們又怎容他們猖狂,域主們不動手的時候,八品們還在靜觀其變,然而當域主們開始行動時,八品自然會出手阻攔。
是以在兩族大軍遭遇一個時辰後,戰鬥忽然變得激烈起來,戰場之上,隨處可見域主們和八品交手的餘波。
驅墨艦上,歐陽烈道了一聲:“我去了,這邊就有勞米兄了。”
米經綸微微頷首,歐陽烈一步踏出,瞬間出現在數十萬裡之外一位域主的面前,狂暴一拳轟出,那域主一時不察,竟被砸飛了出去。
不過畢竟是域主,雖然被歐陽烈打的有些發懵,但很快便調整好身形,與歐陽烈戰做一團。
激戰之中,歐陽烈束手束腳,反而是那域主肆無忌憚。
無他,兩人所在的位置四周,不但有許多墨族,還有一些人族,那域主可以不顧忌自家墨族的傷亡,出手狠戾,歐陽烈卻不能不顧忌人族將士的性命。
是以縱然偷襲出手佔了先機,卻也拿這個域主沒什麼好辦法。
不但歐陽烈如此,其他大部分八品開天的處境皆是如此,墨族域主們卑鄙的做法,讓人族八品根本放不開手腳。
中軍驅墨艦,橫亙虛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