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奇怪發問:“阿孃,你怎麼哭了?是不是阿爹欺負你了?”
壯婦使勁搖頭:“沒有,只是做了個噩夢。”
“哦。”笑笑信以為真,轉過身,整個人縮在壯婦懷中,小手輕拍她的背部,寬慰道:“阿孃不怕,笑笑在呢。”
以前她做噩夢的時候,阿孃就這麼輕拍她的,很快她就會再次睡著。
“嗯,阿孃不怕呢。”壯婦應了一聲,將懷中的小人兒摟的更緊了。
翌日,壯婦將笑笑打扮的漂漂亮亮,更是給她穿上了四年前撿回她時她身上的衣服。
因為笑笑四年沒長身子,所以這衣服依然穿著合身,而且也不知這衣服是什麼材質縫製,縱然過了四年,也一樣光潔如新。
給笑笑打扮的時候,壯婦一直紅著眼睛。
獵戶就蹲在屋外,一言不發。
夫妻二人沒有交流,但看到自己婆娘這般做法,他便知道婆娘是什麼意思了。
笑笑依然無憂無慮。
打扮妥當,望著鏡子中那甜美純真的笑容,壯婦長嘆一口氣。
笑笑道:“阿孃,我穿這身不好打獵呢。”
壯婦擠出一絲微笑:“今日不打獵。”
笑笑歪著腦袋,奇怪道:“不打獵嗎?那我去找先生了。”
“也不找先生。”壯婦牽著笑笑的手站起來,“今日阿爹帶你去一個地方,你跟著就行。”
“哦。”笑笑懵懵懂懂地點頭。
獵戶走了進來,與婆娘對視一眼,很快又撇開目光,衝笑笑招呼道:“出發了笑笑。”
“嗯。”笑笑蹦跳前行,獵戶緊隨其後。
“笑笑!”壯婦在後面忽然喊了一聲。
笑笑方才回頭,壯婦便已到近前,一把將她抱住,忍著眼中的淚水,叮囑道:“一定要好好的。”
“我知道了阿孃,等我回來給你帶好吃的。”笑笑重重點頭。
“去吧。”壯婦狠心鬆開手,轉過身子,不敢再看,生怕多看一眼便再捨不得了。
身後傳來笑笑甜甜的笑聲,漸行漸遠。
許久之後,壯婦才轉過頭來,視野之中卻是再見不到那個小小的身影,她衝出幾步,又猛地駐足,手抓著院門,傻傻地望著。
許久許久,她才從懷中取出一根糖葫蘆,仔細開啟包在外面的油皮,大口咬下一顆,淚水混著嚥下肚中。
真甜啊!
崎嶇山路,獵戶不知走過多少遍了,但這一次卻是他走過最艱辛的一次。
一路走走停停,直到晌午過後,才遠遠看到那木屋所在。
他本希望昨日看到的婦人今日已經離去,如此一來,他便不用糾結什麼了。
但他來的正是時候,那婦人似乎正要啟程。
見得昨日的獵戶,婦人不免有些奇怪,更讓她感到奇怪的是,獵戶竟還帶了一個穿著明顯透著華貴之氣的孩子過來。
在幾位僕人的警惕下,婦人讓那獵戶上前說話。
“找我有什麼事嗎?”婦人問道,她覺得獵戶應該是特意來找自己的,說話間,又瞧了瞧他身邊的孩子,不禁有些挪不開目光。
實在是這孩子生的太可愛了,用粉雕玉琢來形容都不為過,她也是大戶人家出身,見過不少大戶人家的後嗣,可從未有哪一個能與眼前這個孩子相提並論。
如果說眼前這個孩子是天上的雲雀,那她以前所見的便是地上的淤泥。
這山野之中,竟有這樣的孩子?
見她直直地盯著笑笑,獵戶就如被人捅了一刀般,這是認出來了吧?畢竟笑笑一直沒有變化,四年前她是什麼樣子,如今她還是什麼樣子,若真是笑笑的親人,沒道理認不出來的。
張開口,千言萬語堵在喉嚨裡,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笑笑倒是一點也不怕生,甜甜地對那婦人笑道:“嬸嬸好。”
那婦人也笑了:“真是乖巧的孩子。”
衝一旁下人招招手,那下人立刻取出一個食盒遞過來,婦人彎腰,將食盒遞給笑笑:“自家做的,好吃的很,你嚐嚐。”
笑笑扭頭看向獵戶,似在徵詢,但那眼神卻是蠢蠢欲動,沒辦法,對吃的東西她一項抗拒不了。
獵戶卻有些發懵。
這跟他預想的情況有些不太一樣,婦人看上去確實喜歡笑笑,但這明顯不是認出笑笑該有的樣子。
難道說……
獵戶忽然激動起來,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