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呢？”

“再往前我問你是不是要教我說謊，你說不是，你教我說謊是為了叫我不要說謊，這不是自相矛盾麼。”

“這不可能。”唐知說：“我說話不會自相矛盾的，再往前呢？”

沙人說：“再往前，你又誇我老實，樸實，人好，聽話，吃的少，乾的多，難得你說我幾句好話。”

唐知說：“我記得我沒誇你，一定是你自己添油加醋了。”

沙人說：“說你誇我是替你臉上塗脂抹粉，你還不願意，好象我多願意讓你誇，你一誇我準沒好事，這是你說話的規律，你順著這個規律就能把自己丟的話找回來了。”

唐知說：“你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沙人說：“你整天嘮嘮叨叨，說了前面忘後面，好像一棵不成材的大樺樹，左一個衩右一個杈，做柁做檁都不行，只能當柴燒，燒火都不起火苗。我說到哪兒了？”

唐知說：“我瞎你也瞎。算了，我讓你一氣，把剛才的話茬又想起來了。你說的是個什麼東西。”

沙人說：“我一氣你大腦就聰明瞭，想不起來的事也想起來了，可你別罵人呀，什麼叫什麼東西。”

唐知道歉道：“我說你說的東西就是城市，沙老弟，關於城市，你還缺乏正確的認識，城市是個什麼東西，你還不清楚。你以為那裡燈紅酒綠，美女如雲，日日歡歌，你就錯了，城市是個藏垢納汙的地方，我就出生在城市，再沒人比我對城市更瞭解了，你看見城市的高樓大廈了嗎？那都是用民脂民膏建起來的，住在裡面的都是大腹便便、養尊處優的人，他們住那麼高是為了便於高高在上，好脫離生活在底層的老百姓。

“在說城裡的道路，本來，路是為了走人的，能走人就得了，可還要鋪上石頭、沙子，澆上黑乎乎的黑油，這裡的原因你不明白，道路是平展了，完全是為了一些人在上面扭扭捏捏地走路，她們這種敗壞風氣的走法只有在這種路上才行，不信你讓他們到農村的路上來走走，農村的路是晴天一層土，雨天一層泥，保險她們再也扭不起來。

“農村的人住土屋，走土路，睡土炕，穿土布，他們絕對成不了闊太太，嬌小姐，大可不必為他們會養尊處優擔心，他們得每日拼命勞作，才得溫飽，也就無暇去考慮復辟資本主義，所以，在農村，你是嗅不到城裡才有的雪花膏的香風毒氣，你滿眼看到的只能是淳樸可愛，一臉憨氣，滿腦袋高梁花的農民。

“沙老弟，你要學過歷史就會明白，農村人更接近人類的原始狀態，這是我們人類最樸實，最無私的時期，是自有人類以來道德風尚最高尚的時期，那時的人都傻的不知什麼是自私自利，他們不吃的很飽，是為了讓身體靈活矯健，便於去追捕野獸，抓到野獸後，他們就會抬回來，分給大家吃，人人有份，不分男女老少，老弱病殘，現在，在城裡你還找得到一個這樣的人嗎？分食物時，他們點上篝火，圍著篝火又唱又跳。他們住在山洞裡，困了就睡，餓了就去抓野物來吃，這點很象農村的農民，他們睡土屋，睜開眼就去幹活，一起去種地，打了糧食大家一起分，所以，農村人的生活更接近於原始人，你到農村來，就是靠近了人類理想的社會。

“後來，人類就一天比一天道德敗壞，建立城市使他們的缺德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農村人還沒沾染上城裡人的腐敗習氣，他們貢獻出辛辛苦苦種的糧食給城裡人吃，把城裡人養的白白胖胖，說來慚愧，我也在城裡生活過幾年，我為此深感愧疚，農民們世世代代把成噸的糧食送到城裡來，而他們從沒想過把城裡的大樓搬一座到農村去，兩相比較，你就看出孰好孰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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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英雄傳奇（60）

“很多年以後，說不定城裡人會因羞愧而自動跑到農村去，而農村人為了滿足好奇心，也會成群結隊的跑到城裡來，不過，現在，農村人最好不要到城裡去，因為農村人到城裡也會受到奢侈風氣的影響，城市是個大染缸，把淳樸的農民扔到大染缸裡，就會使他們失去了原來的本色。

“城裡人要想學好，只有脫離城市，到農村去，回到淳樸的民風中去，滌盪掉自己身上的汙泥濁水，才可能脫胎換骨，變成一個新人。

“沙老弟，遠離城市就是遠離罪惡之源。

“說起城裡人，我是太瞭解他們了，生存環境的侷促決定了他們心胸狹窄，他們整天在城裡擠來擠去，你撥出來的臭氣我又吸到肺裡去，所以，城裡人各個面色土灰，萎靡不振，各個象是大病初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