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說：“慚愧。”

“你就別慚愧了，做都做了，還慚愧什麼。”

“細節不提也罷。”

“一到關鍵時刻你就不提也罷，沒勁。”

唐知說：“我已經打聽到了，你妹妹在縣城的一個飯館裡打工，我想看過你後去找她，看看，她能不能看在父女之情上收留我。”

強盜聽了大驚失色：“你再往下編可要小心，你那女兒她叫什麼？”

唐知說：“我聽人說過，她是全縣城裡最漂亮的姑娘，她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

“不錯不錯，一點也不錯。”強盜神情有點恍惚。

唐知說：“你不錯什麼，我說的是我女兒，你又不認識她，和你有什麼關係。”

強盜說：“你快告訴我，她叫什麼名字？”

唐知動情地說：“誰看見她都會愛上她，尤其是你這樣的年輕人，我只是說說，你已經神不守舍了，你要見到她還不靈魂出殼。”

“求求你快告訴我她叫什麼！”

“她叫青春。”

“青春？不對。”

“叫美麗。”

“美麗？也不對。”

“叫陽光。”

“更不對了。”

“她有一雙聰惠明亮的眼睛，完美無缺地鑲嵌在她端莊秀麗的臉龐上……”

強盜又急又惱：“這次差不多，快說她叫什麼，她身上美妙無比的地方多了，別說你，我三天三夜都說不完，她還有豐滿健康的身材、修長勻稱的雙腿、細膩光滑的肌膚……快告訴我，她叫什麼名字？”

唐知白了他一眼：“我已經是一個快死的人了，臨死前，我回憶一下我的女兒都不行。”

“行，我的意思是您能不能快一點。”

“我太不幸了，我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都不能得到滿足。”

“滿足，你快點說吧。”

“滿足你還這麼催。”

強盜急的快哭了：“我怎麼這麼倒黴，碰上你這麼一個送死的，你快點形容，我還有要緊話問你。”

唐知說：“下面，我該說說她的腳了，她有一雙嬌小玲瓏的雙腳，跳出了多少多姿多彩的舞蹈。”

強盜說：“我替你說吧，她還有一付婉轉動聽的歌喉，唱出過許多美妙無比的歌。”

唐知說：“她還有一個最美的地方……”

“別說了，我求求你，別說了，那就是她黑亮滋潤的頭髮，太美了，象瀑布一般，我不許你說出讚美她的話，由你嘴裡說就是對她的褻瀆，她像夏季悶熱天空中的一股清風，是冬季嚴寒中的一縷陽光，只有最愛她的人才有權說出讚美她的話，你這骯髒的老頭快閉上你的臭嘴。”強盜強打精神說。

唐知不解地說：“不明白，你不是不認識她嗎，莫非她又成了你的最愛，莫名其妙。”

“你馬上就會‘有名其妙’，現在，你給我聽好。”強盜用刀子指著唐知：“我只準你說一句話，其它的話你再多說一句，我就立刻結果了你，你告訴我她叫什麼名字？”

唐知無可奈何地說：“她隨了她繼父的姓，姓金，叫……你怎麼了年青人？你臉色蒼白，你支撐的了嗎？”

“你說吧，什麼樣的懲罰我都受的了，你說吧。”

“我說出來會對你有什麼損傷麼，那我還是別說了。”

“說……你說……”

“好吧，可是你讓我說的，真要有個好歹……”

“你……說，不說，我就用最後的一點力氣結果你！”

“好，我說，她叫——金菊。”

“啊！”強盜大喊一聲，一口鮮血從嘴裡噴出。

“你怎麼了？”

“金菊，真是我的金菊。”

唐知從地上爬起來，撣撣身上的土，問道：“孩子，你怎麼了？”

荒唐英雄傳奇（67）

強盜用手猛擊自己的頭，唐知抱住他的手，強盜痛苦萬狀地說：“金菊，她為什麼是我的金菊。”

唐知雙手一攤，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叫什麼不過是人的符號，你要是不喜歡這個名字，我可以叫她換一個。”

強盜一臉殺氣，一把揪住唐知：“你要想活命，你就說，你剛才說的話都是假的，是你瞎編的。”

唐知瞪了他一眼：“笑話，別的好編，我有個女兒也能編？死一回也是死，死兩回也是死，我寧願多死一回，這事斷斷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