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彩娥說:“還是這位大叔說的對,看來大叔是過來人。”
沙人沒好氣地說:“我是過來人,我過來過去好幾趟了,都過成大叔了,我說小姑娘,你說話別帶刺好不好,你大嬸在哪兒我還不知道呢。”
王彩娥一撇嘴,說:“怪不得翻人家的窩棚,原來是個單身漢,我說,您還得抓點緊,你巳經把我大嬸耽誤了,再不抓緊點,我大娘這撥怕你也趕不上了。”
沙人說:“也不能光我長歲數,你不長歲數,你老年青。”
唐知說:“沙老弟,你得站穩立場,咱別沒把人家瓦解了,讓人家把咱們瓦解了。”
李大吉半天沒開腔,一見有緩,忙說:“這位兄弟,你就把我們放了吧,看在我們是初犯,下回我們再也不敢了。”
“你還想著下—回,一點悔過之心都沒有。”唐知怒氣衝衝。
王彩娥不急不惱,笑著說:“這種事有了一回可不就想二回麼。”
唐知忙堵耳朵:“這女子好歷害,張嘴就是毒,沙老弟,你怎麼不堵耳朵。”
“我有點頭暈犯迷糊。”
“他呀。”王彩娥說:“早被我灌迷糊了。”
“休得胡言,”唐知一看那女子死不覺悟,沙人又迷迷糊糊,只好作罷,於是高聲說:“讓我放了你們也可以,但你們一定要做抱頭鼠竄狀,或者夾著尾巴逃跑也可以,總之,不能大搖大擺地走,這事就算以我們的勝利,你們的失敗而告終,還要麻煩你們,替我們到處宣傳,我們是如何從墮落的深淵中解放了你們,向你們宣傳了真理,使你們感動的熱淚盈眶,痛哭流涕,下決心,痛改前非,不再幹這汙濁骯髒的事,顯示出我們強大思想的力量,請為我們建立的豐功偉績添上濃彩重墨的—筆吧,你們同意了吧?”
李大吉向王彩娥使了個眼色,說:“同意,不過我這兒還有一個簡單的辦法。”
“什麼辦法?”
“你過來,過來。”唐知湊過臉去,“就是這個辦法。”李大吉說著,從地上抓起一把沙土向唐知臉上扔去,唐知猝不及防,被扔了-臉,沙土迷了眼,急的他哇哇大叫。
李大吉乘亂拉上王彩娥,撒腿就跑。不遠處就是一大片高梁地,他倆—頭鑽了進去,不見了綜影。
“快找點水,給我洗洗眼睛,這混蛋扔了我—眼沙子,我現在什麼也看不見了。”唐知叫著。
沙人把窩棚翻了個遍,也沒找著個盛水的傢伙,他踢了一腳那個水罐:“尿罐行不行?”
“尿罐就尿罐吧,先治好眼晴要緊。”唐知痛的難受,也顧不了許多。
沙人去一口水塘裡提了些水來,衝著唐知的腦袋澆了下去,唐知急忙去洗眼,—罐水澆完了,睜開眼—看,眼前還是-片模糊。
“不行不行,還得冼,看不清。”
“你就湊合了吧。”
“不行,沙老弟,我們這些人一定要心明眼亮,才好去識別人世間的一切妖魔鬼怪,眼裡絕不能容下半粒沙子,我這眼裡少說也有十粒八粒的,這叫我怎麼去識別好壞人,怎麼去匡正邪惡,教育提高別人呢。”
沙人只好又去提了一罐水讓他詵,洗好了眼,唐知急忙去找那一對男女。
沙人說:“別找了,早跑得沒影了。”
“上哪兒去了?上天入地我也要抓住他們。”
“也沒上天,也沒入地,全鑽進那片高梁地裡去了。”
唐知好不懊惱,嘆道:“可惜,好不容易碰到—對搞腐化墮落的,還沒抓住。”
“這個容易。”沙人說:“一到晚上,你就守在高梁地邊上,準能抓住不少。”
“你怎麼知道的?”
沙人說:“你看不見這些村子,一天比一天大,原來十里八里一個村,現在三里五里就—個,村和村快捱上了,可見,搞這活動的人一定不少。”
“這麼大的活動不用動員?”
“不用你動員,自覺性都高著呢。”
“那他們可受苦了,這地方黑燈瞎火的,又是蚊子又是蛇的。”
“不怕,他們都心甘情願著呢。”
唐知半信半疑:“他們願意喂蚊子就罷了,這和村子擴大有什麼關係?”
沙人說:“這都不懂,鑽窩棚的人多了,就能一個變倆,倆變仨,原來的村子裝不下了,村子才擴大了。”
唐知似有所悟:“你是說,男女挨的近了,就能生出人來。”
“你說呢!”
唐知